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欺人太甚 | 上頁 下頁 | |
三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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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都路一六三八號?」我問。 「沒錯,」她說:「我現在連房子號碼都記起來了。」 「那封信,目前不在你這裡?」 她搖搖頭道:「我正在把沒用的信件都丟掉。我先生是什麼東西都捨不得丟的。那些年來,一點都沒有用的信件,一封也捨不得去。你看看,一房間都是。」 我說:「外面一間的,大概都是商業檔案吧?」 她點點頭:「那些他秘書都知道。他秘書已經不幹了。是我叫她走的。她很會自作主張。」 「他應該另外有位小姐管檔案的。」 「是的,是有位小姐管檔案。我丈夫過去的第二天我也叫她走路了。另外還有兩位小姐,也對我沒有什麼禮貌。只因為她們跟阿侖久了,她們就認為阿侖是她們的。 「阿侖活著的時候,我什麼都不說。我總覺做太太不應該干涉先生的公事。他喜歡她們是他的事,輪到我騎在馬鞍上的時候,又是另外一件事。我統統請她們走路。」 她把背直一直說道:「賴先生,你真好。這是在處理我丈夫遺產律師的名片。你去找他,你要的消息他都會給你。至於韋太太,你可以到洛杉磯霜都路找她。」 「假如你在找有展望的土地投資的話,我先生在德州的土地合乎條件的很多。我會打電話給律師,請他給你一切方便。」 「謝謝你——謝謝你,」我說:「我真抱歉,打擾你了,但——」 「沒關係,老實說和你講話我很高興。阿侖的死亡對我影響很大,我必須要做點事把我的時間支配掉,所以我才一個人到這裡來整理東西。這裡垃圾也真多。」 「是的,我相信你說的沒有錯。」一面說,一面看看她面前一大籃廢紙。 「至少有一件值得安慰的。阿侖的朋友都非常好,幫我不少忙。阿侖走得很突然,不過這樣也好,沒痛苦。」 我又謝了她,離開辦公室,找到大廈的管理員。他是一個粗短的瑞典後裔,手中拿了枝短短粗粗的煙斗,眼珠是淺淺的灰藍色,像是貼了一層透明的塑料紙。 我給他一張我的名片。「我是個偵探,」我說:「你知道『嗎啡瑪莉』今晚會到這個大樓來做案子嗎?」 「什麼嗎啡瑪莉?」他問。 「嗎啡瑪莉,」我說:「是偷竊毒品這一行中最頂尖的了。你這大樓中有醫生、牙醫生沒有?他們都在辦公室留點嗎啡和其它麻醉品做急診應用。嗎啡瑪莉都是晚上溜進大樓去,她把鎖弄開的本領,也是這一行中第一流的。」 他只是抽他的煙斗,什麼話也不講。 「辦公室都打烊之後,」我說:「你只讓一輛電梯作業,而且是停在這地下層,是嗎?」 他點點頭。 我拿出一張廿元的鈔票說:「今晚我想在這裡值班。由我來替你開這電梯,算是你的助手。」 「你還給我錢?」他問。 「我給你錢。」我告訴他。 「嗎啡瑪莉假如來了,你會把這個地方弄亂嗎?」 「不會,不會。」我說:「一旦知道她來了,我只是用電話請警察來捉她。我替客戶工作,這些客戶都是醫生,他們討厭嗎啡瑪莉多次打擾他們,都希望她能去坐牢。我相信她今晚會來這個大樓,但是不敢先報警。你知道警察知道了,會派很多人在這裡,那嗎啡瑪莉最精明不過了。我只是一個人等她來。她一來我就報警。」 他伸手接過那二十元錢,對折後放入背心口袋。 「清潔工幾點清掃各樓的辦公室?」我問。 「七點。」他說。 「我七點會到。」我告訴他:「我也許要等到很晚。」 他點點頭。 §第十三章 我七點不到幾分就當真回來上班。開始的兩個小時忙著把垃圾自電梯下運,兩小時後一切靜了下來。瑞典籍的管理員在聽著收音機上拳賽的廣播。每一個工作的女工負責兩層的辦公室。自廢紙簍收集的零星碎紙,由一個大的塑料袋送入地下室。無法放入廢紙簍的較大拋棄物最後用大紙箱送入地下室。 自六樓出來的垃圾不多。事實上除了福太太拋棄的之外,幾乎微乎其微。管理員還在聽收音機,拳賽已經結束,目前在廣播的是個脫口秀節目。他把腳蹺在辦公桌上,椅子背靠在牆上,椅子只有兩隻腳在地上。他閉上眼,抽一口煙斗,藍色的煙霧慢慢自口中吐出。 我必須趕快工作。 這一大堆拋出來的文件中有私人函件、剪報、雜誌上割下的文章、影印的短品文等等。這傢伙真是什麼都捨不得拋掉。 我儘快的把這一堆裡用手寫的,女人筆跡的信件,全部撿出來,放進我帶來那個大手提箱裡,在那管理員關閉收音機前,一切都已辦妥。 「她有個習慣,半夜之後從不出動。」我說。 「是嗎?」 我點點頭。 「明天你來嗎?」他問。 我搖搖頭。 「歡迎你隨時再來。」他說。 我告訴他我會的。 管理員用電梯把我載到地面層。我回到旅社,結帳趕清晨一點的飛機。 在飛機上,我打開手提箱研究我拿到的信件。其中六封自董露西,四封來自馬亦鳳。 露西的信充滿親戚之間的溫情,是絕對會打動寂寞舅舅那一種的,也是掘金主義太太會大大生氣的那一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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