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奇怪的合同 | 上頁 下頁
二一


  「我想我現在還不能給您肯定的答覆,梅森先生。我會以後再告訴您。」

  「也就是說,這個名字現在對您沒有意義?」梅森說,「在您的秘書查閱按字母順序排列的人名單之前,您不知道是否認識這個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溫洛克說,「我不過是告訴您有關記憶人和人名方面我的某些習慣,然後又向您詢問了與您所關心的我是否認識或不認識的問題的性質和內容非常有關的幾個問題而已。」

  「好了,」梅森說,「我不想與您爭了,溫洛克先生,咱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活吧。黛安娜的父親14年前失蹤了,他被認為是溺水死的。我的問題是在您到裡弗賽德之前,有沒有可能在一段時間內患過健忘症?有沒有可能由於受傷或其他原因,您無法回憶起到裡弗賽德之前的生活情形?有沒有可能您確實曾經有過一個家庭和一個女兒,但是您的記憶對此事卻是一片空白?」

  「溫洛克先生,我是在以提問的形式提出這些問題,而不是在陳述,更不是在指控,也不是在建議。我只不過是在向您提出問題,因為我對這個問題感興趣。如果您的回答是『否』,那麼我的拜訪就告結束。」

  「您假設黛安娜·愛爾德可能是我的親生女兒?」溫洛克問。

  「我並不是陳述,也不是建議,更不是在做假設。」梅森說,「我只不過在問您,在您到裡弗賽德之前,是否可能由於健忘、精神方面受過創傷或別的什麼原因而導致記憶暫時中斷。」

  溫洛克站起身來說:「對不起,梅森先生,只好讓您失望了。我的記憶沒有過中斷的情況。我從未患過健忘症,過去的生活對我來說清清楚楚,歷歷在目。」

  「我相信,這樣回答您的問題,一個對這類問題的回答,可以結束您的拜訪了。」

  「說得對,」梅森說著站了起來,「我來訪的目的就是想確認一下,不過如此。」

  「請問您為什麼我我問這個問題?」溫洛克一邊送梅森到門口,一邊問。

  「因為假使有上述類似的可能性存在,我就能夠免去您的許多麻煩和難堪。」

  「哦,原來如此。」溫洛克說,步子有點兒猶豫。

  梅森停住腳,面對溫洛克說:「您是否認識一個叫哈裡森·博雷的人?他現住在麗斯特威爾旅館10號。」

  「博雷……博雷……」溫洛克說著皺起眉頭。

  「梅森先生,我不得不再次提醒您,我這個人平生最討厭的事就是一個人隨便張嘴就來,你認識這個人或那個什麼人嗎?我和您說過、我的業務範圍很廣,接觸的人太多,況且——」

  「我知道,我知道,」梅森插話說,「況且您的社交生活也是很豐富的。但是如果您認識他並且是以我判斷的方式認識他的話,您就不必再勞駕您的秘書按字母順序查找他的名字。」

  「您判斷的方式?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判斷是這樣,」梅森說,「且不管博雷和誰接觸,他曾經和黛安娜·愛爾德簽過一個合同。通過這份合同他可以把黛安娜在以後幾年中無論通過什麼來源可能得到的總收入的一半白白撈到手。可是後來他又放棄了黛安娜,否認了這份合同,據說是發現了另一個更有誘惑力的市場,其中的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

  溫洛克直挺挺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才說:「您是說他曾經簽過這麼一份合同?」

  「是的。」

  「梅森先生,我能問您一下這些信息您是從哪得到的嗎?」

  「我親眼見過這份合同並且知道後來他又否認了這份合同。因此,溫洛克先生,如果您能坦率一些,您應該能認識到否認這份合同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博雷認為他要得到的遠遠不止是黛安娜總收入的一半,這意味著他開闢了一個新的收入來源,他要最充分地加以利用。」

  「我想我們還是回去重新談談吧。」溫洛克說,「請坐,梅森先生。說實話,我沒有估計到情況會這麼複雜。」

  溫洛克回到他剛剛離開的那張椅子上坐下,又指指另外一張椅子示意讓梅森也坐下。

  梅森坐下等著。

  沉默了好一會兒。

  梅森取出煙盒,遞給溫洛克一支煙,溫洛克搖搖頭。

  「我抽煙您不介意吧?」梅森問道。

  「抽吧,沒事。那邊有煙灰缸。」

  梅森點著一支煙。

  又過了一會兒溫洛克才發話:「梅森先生,您方才所講的讓我深感震驚。」

  梅森一言不發。

  我看出您正在開始進行調查,並且我也可以對您的調查結果進行阻撓。我原來希望我根本沒有必要把現在要告訴您的話告訴任何人。

  「我的真實姓名叫喬治·愛爾德。我與尤妮絲·愛爾德結了婚。14年前,我乘坐一隻帶有一台外載馬達的敞開式遊艇去卡塔琳納島遊玩。我們正趕上頂風,海面上浪濤洶湧,艇上的油燒光了。我們只好隨風漂浮了一會兒,終於一個大浪打來把船打翻了。事故發生在晚上。我會游泳,水性好,努力想找到同伴,卻由於天黑無法找到他,我們失去了聯繫,我在水上漂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後來天色漸漸亮了,我看見一條船向我劃來,就拼命地擺手、呼喊,終於被船上一個姑娘看見了。她對掌舵的那個男人喊了幾句,那條小船就劃過來把我救起。」

  「我當時已經精疲力盡了。」

  「我婚後的生活可以說並不幸福。我的妻子尤妮絲和我當時一見鍾情匆匆結了婚,後來才發現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共同的東西。當初戀的衝動逐漸消退、柴米油鹽的瑣碎日子開始時,我們彼此都感到不滿足。她的不滿溢於言表,無論我做什麼事都不順她的心。我開車,她就埋怨不是開得快了,就是慢了。我做一個決定,她就質問來質問去地總嫌我考慮不周。」

  「我對她也不滿意。於是我經常離開家躲出去,並且在外面另外尋找感情的寄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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