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奇怪的合同 | 上頁 下頁
二二


  「在我獨自一人在海裡遊著的那兩個小時裡,我回顧了以往的生活,意識到我們之間的感情世界已經沒有希望了,我應該趁她還年輕可以吸引別的男人時,與她分手。當然我也想到我們的孩子,但是我認為,如果僅僅為了給一個尚年幼無知的女兒提供一個家而犧牲夫妻雙方未來的生活,這將是十分錯誤的決定。」

  「對這種事情人們往往很難做出判斷,」梅森說,「因為當人們考慮這種情況時,其判斷往往帶有自私的成份。」

  「這麼說您不同意我的做法?」溫洛克說。

  「我只是認為在評論一件事時應留有一定餘地。」梅森說,「無論如何,所有這些都已經成為過去了。如果您想為您當時的所做所為進行辯解,我倒是願意聽一聽。不過按照您剛才說的,恐怕時間來不及了。」

  「是來不及了。」溫洛克說,「簡單說吧,救我的那條船是開往卡塔琳納的。我向他們解釋說,我和原來船上的人都喝多了,我滿嘴狂言和他們打賭說我能趕在他們的船到達之前遊到卡塔琳納,說完之後喝得稀裡糊塗的我就真的『撲通』一聲跳入水中,其他人也沒攔著,反而起著哄任我走了。」

  「我對救我的人說,我有一份挺體面的工作,所以我實在不想把這件事抖落出去讓別人當笑料。所以他們就給我換了衣服,我答應以後一定再還給他們。他們把我放在岸邊,也沒再提這件事。」

  「誰知哈裡森·博雷不知怎麼發現了這件事,而且知道我就是喬治·愛爾德。」

  「他管你要錢來著?」

  「我給了他錢,」溫洛克說,「我已經給了他四筆錢,每一筆錢都是他從我這兒敲詐去的。他來這裡想再詐一筆錢,這回胃口更大了,我心想這大概是最後一筆了。」

  「他要多少?」

  「1萬美元現金。」溫洛克說。

  「您能受得了他這麼敲詐嗎?」梅森問。

  「我受不了也得受哇。這個傢伙能把我給毀了。當時由於我不敢回答結婚證書上要求回答的與那些要命的統計項目有關的問題,我就說服我現在的妻子,說我之所以不想再繼續那種婚姻是有理由的。她也是個離過婚的女人,所以多少還能理解我,我們還不至於鬧到要分手的程度。我們便對朋友們聲稱說,我們是私奔的,並且於週末在內華達洲舉行了婚禮。」

  「那時候我的朋友圈子還很有限,不像現在交際這麼廣,所以我們當時的做法不太引人注目。我們就在當地報紙上登了一小塊消息。」

  「您難道不想您的女兒嗎?」梅森問,「您就這麼突然離開了她的生活。您使她失去了父親,您從不讓她知道——」

  「我不能讓她知道,」溫洛克說,「我必須與過去完全斷開,除此之外別無辦法,但是,我卻可以在她神不知鬼不覺中與她保持聯繫。如果她要是真缺錢花,我就會讓她得到。」

  「黛安娜在波來羅海灘的律師事務所有一份不錯的工作。她也許至今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得到那份工作的。如果不是因為這裡的裡弗賽德律師事務所有求與我,我讓他們對那個律師事務所施加了影響的話,我敢說黛安娜剛剛參加工作就找到這樣一個好位置是不可能的。」

  「當然,這些不過是因為說到才提起而已。我並不想以此為自己的過去開脫。我只是想說,您剛才的一席話讓我深感震驚,因為現在很明顯,博雷已對鉅款不感興趣了,他得寸進尺想把我的血都榨幹了。」

  「這將會毀了我的妻子。在這種情況下讓這種醜聞公佈於眾,讓我們的關係變得不合法,讓她失去社會名譽——哦,真不敢想像會是什麼樣。」

  「您的妻子原來有一個兒子,是嗎?」

  「是的。說到他——唉,還是不提他好。如果一夜之間情況突變,如果環境所迫讓他不得不離家走向社會自謀生計,真不知道他會怎樣。唉,說這些幹嘛?說了也沒用。」

  梅森說:「博雷最後這次向你索要1萬現金時,都說了些什麼?」

  溫洛克聳了聳肩說:「也許這些對你來說都聽得不厭其煩了。那傢伙給我打電話說,他真是有點兒後悔莫及,他只不過是一個平平常常的敲詐犯,要使他成為一個無賴和告密者是與他的性格不符的。他說他有一個從事合法業務的機會,但是需要1萬美元作為流動資金。他說如果有了這一筆錢,他就能投資,就能有一份穩定的收入,他也就再也不會找我的麻煩了。」

  「他答應我說如果我給了他這筆錢,這將會是最後的一筆,按他的說法,完了之後他就會改邪歸正。他說到時候我會因為他就此改邪歸正而感到高興,同時因為不會再付錢而感到如釋重負。」

  「你信他的話了?」梅森問。

  「我別無選擇,只好又給了他1萬塊錢。」溫洛克無可奈何地說。

  「博雷和你玩的這套,」梅森說,「只不過是這類敲詐犯的慣用伎倆。」

  「你有什麼辦法嗎?」溫洛克問。

  「我不知道,」梅森說,「但有一點請記住,我代表您的女兒,但是她現在對這個案子的真情實況還不瞭解,作為她的律師,我要告訴她這一切。現在您打算怎麼辦?」

  「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溫洛克說,「我必須求得黛安娜對我的原諒。我要請求她接受我經濟上的賠償並且保證使我妻子的社會地位不受到任何影響,這就是我的全部期望。」

  「就算您和黛安娜能達成諒解,那麼您打算怎麼對付博雷?」梅森問道。

  溫洛克的肩膀陷了下去:「不知道。」他茫然地說,「對不起,梅森先生,現在我得趕赴另一個約會去。」

  梅森和他握握手說:「很抱歉給您帶來了壞消息。」

  「這是遲早的事。」溫洛克說著,把梅森送到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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