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漂亮的女招待 | 上頁 下頁
五七


  「法官先生,」佛裡奇說,「很顯然,這次訊問完全是一個為難證人的陰謀。我誠懇地提醒,法庭調查的時間已經過去,原告已經退庭。」

  「你的抗議可能不無道理。」法官埃根說,「雖然現在下定論還為時過早。但是我要向辯護律師說明,當他最初提出抗議要對證人進行再次法庭調查時。我覺得,同原告方申明的那樣,他一定是抱著拖延時間的企圖。而現在,一切卻似乎是另一回事啦。我要問你,梅森先生,上次庭間休息之前你的手中已經有了這張紙嗎?」

  「沒有,法官先生。」

  「原告退庭時,這張紙還不在你的手中。」

  「不在,法官先生。」

  法官埃根說:「我建議你重申你的動議,梅森先生,傳證人到庭接受再次調查。」

  「我抗議,」佛裡奇大聲說,「這樣做完全違背既定程序。原告已經退庭。梅森先生已經利用一切機會調查過證人,他已經詳盡無遺地調查了每一個細節。他已經全面調查了所有各個方面。現在,證人已經退庭,梅森先生卻提出這樣的動議,這顯然是不合時宜和不合規矩的。」

  「記得法律中有這樣的規定,」法官埃根說,「絕對由法庭自主做出決定,法庭對證人的詢問範圍可以無任何限制。法庭允許此項動議。法庭還要說明,佛裡奇先生,此項調查完結之後如果你想提交補充證據,法庭亦將允許你重新立案。現在,梅森先生,現在你可以不把這個證人當作你的證人,而當作反方證人進行法庭調查。繼續進行。」

  梅森說:「這張紙上的筆跡出於羅德尼·阿徹先生之手,是阿徹先生在星期六上午在佛裡奇先生的辦公室裡交給你的,是這樣嗎?」

  她遲疑了一下,然後說:「是的。」

  梅森說:「你看過紙上的內容嗎?」

  「看過。」

  「我要求你注意一下紙上內容。」梅森說。

  「法官先生,我抗議。我抗議把那張紙作為證據提上法庭,抗議當著陪審團的面讀出紙上的內容。」佛裡奇說,「那不能作為本案的有效證據。」

  梅森明顯地看出法官埃根有點猶豫不決。

  「我想,讓我看一下那張紙。」法官埃根說。

  梅森把那張紙遞上去,法官埃根看著看著,面容變得更加嚴厲而堅毅。

  「我支持抗議,不允許用這種方式提出這樣的問題。」他說,「但是,辯護律師有絕對的自由對證人進行法庭調查。我認為,這張紙被作為證據之前首先應該進一步地驗證。不過,這張紙確實可以用在對這個證人的證言進行彈劾的法庭調查上。繼續,梅森先生。」

  梅森說:「拉維娜夫人,你一再申明,自從上星期五下午休庭後你沒有再與阿徹先生進行過聯繫,是嗎?」

  「我申明過我沒有與阿徹先生談過話。」

  「你與他聯繫過,對嗎?」

  「這個……這就看你說的聯繫是什麼意思了。」

  「他與你聯繫過,對嗎?」

  「他給了我那張紙。」

  「現在,」梅森說,「我要問你,案發當天晚上你在晚餐上吃了些什麼?」

  「我與阿徹先生一起用晚餐,我吃了法國炸蝦,我們合用了一瓶智利產的紅葡萄酒。」

  「你是如何從飯店走到案發現場的?」

  「我們沿哈維大道前行,到達默裡路,從默裡路駛到科雷斯特韋爾大道,然後沿科雷斯特韋爾大道駛向案發現場。」

  「現在聽我說,」梅森說,「星期六上午,你接到了阿徹先生寫的這張備忘錄,條上是這樣寫的,」接著梅森念起來,「我們一起在金獅飯店用過晚餐,我吃的是嫩烤小魚片。我們喝的是智利產的紅葡萄酒。你記不清什麼牌子,只知道是智利產的。你吃的是法國炸蝦。我們從飯店沿哈維大道前行到達默裡路,從默裡路駛到科雷斯特韋爾大道,然後沿科雷斯特韋爾大道駛向案發現場。我正準備點煙時發生了搶劫案,點煙器從我的手中掉下,落到了車座上……」

  「備忘錄上還有許多,拉維娜夫人,現在我問你,這張紙是否給過你,你是否看過這張紙?」

  她無望地看看佛裡奇。

  佛裡奇說:「法官先生,我抗議這樣的提問。我抗議對證人使用這樣的彈劾方法。那張紙應首先驗證。」

  「無效。」法官埃根果斷地說,「回答問題。」

  「是的。」她說。

  「你看過這張紙,今天上午的證言也是以這張紙為依據的,對嗎?」

  「我……」

  「法官先生,」佛裡奇說,「我不喜歡提出抗議,但是,我堅持認為,這樣的訊問無根無據,這樣提問出的事實不能作為證據,這種法庭調查是不適宜的。僅僅因為阿徹先生在紙上寫了幾句話而又把這張紙傳給了證人,這根本不能說明,證人的全部證言都不是自己回憶起來的。假如說,阿徹先生僅僅在紙上寫了一句『被告即搶劫犯』,我們就可以據此提出證人的所有關於這方面的證言全部無效,因為她看了另一個證人的提示。這顯然是不合適的。」

  「抗議無效。」法官埃根厲聲說。

  馬莎·拉維娜說:「作證之前我看過那張紙,但是我的證言並不以那張紙上的內容為依據。我以我自己的回憶為依據。」

  梅森說:「控方律師已經給你擬出講稿,你已經背得相當熟練。」

  「法官先生,我抗議!」佛裡奇叫喊著,「這是侮辱本控方律師,侮辱本法庭。」

  「法庭不加評論,」法官埃根毫無表情地說,「繼續調查,梅森先生。」

  「上星期五你記不清這些細節,是嗎?」

  「是的。」

  「今天上午你記起來了,是嗎?」

  「是的。」

  「正是因為這張阿徹先生寫給你的備忘錄喚起了你的記憶,對嗎?」

  「某些細節的確在星期五不太清楚,現在有點清楚了。」

  「因為有了這張備忘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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