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溺鴨案件 | 上頁 下頁
五七


  她惱怒地說:「你讓我中了圈套,你讓我以為一切都完了,然後,讓那個女人站起來……」

  「您為什麼不喜歡那個女人,如您所稱呼她的?……好了,埃爾伯頓小姐,您可以重新坐下了。」

  薩利·埃爾伯頓坐了下去,她知道聽眾們在伸長脖子張望著她;然後,所有的目光又重新轉向了艾伯塔·克倫威爾。

  「好吧,」證人說,好像打定了主意要說完的樣子,「我要把整個事情的真相告訴你們,我剛才告訴你們的絕對是真的,除了一件事我試圖想掩蓋。我是萊斯利·米爾特按習慣法結婚的妻子,但他從未跟我正式結婚。他告訴我說沒必要,我們就跟在教堂結婚一樣是合法的婚姻,我相信了他的話。我像他的妻子一樣地同他生活在一起;他總是把我當做妻子來介紹,後來,這個女人出現了,並且使他完全著了迷,她使得他想擺脫我,我知道,以前他對我一直不忠實,但那只是偶爾的,就像一般男人那樣的。但這回是不一樣的,她使他完全著了迷,還……」

  茫然之中的地方檢察官突然開始醒悟過來。他插進來說道:「等一下,法官大人,在我看來,這好像也太離題了;這是不合適的、不恰當的、不重要的和……」

  「我不這麼認為,」米漢法官嚴厲地裁決道,「這個證人正在供述與她幾分鐘前發過誓後所供述的截然相反的證詞;她在承認她剛才偽造了部分證詞。在這種情況下,法庭要聽這個證人所想做的每一點解釋。接著說吧,克倫威爾小姐。」

  她轉過身去,面對法官說:「我猜想您永遠也不會理解,但事情就是這樣。萊斯利離開了我,來到埃爾坦普羅這裡,我用了兩三天才發現他去哪兒了,便追過來要和他在一起。他告訴我他來這裡是為了辦差事,我不能和他在一起;如果我要想惹麻煩的話,那就會壞事的。哦,我發現跟他的公寓挨著,有套空的公寓,就搬了進去。我猜他是真的在調查一樁案件……」

  「別管你猜什麼,」地方檢察官科普蘭打斷她說,「就回答梅森先生的問題,克倫威爾小姐。如果法庭允許的話,我認為這位證人不應該被允許做出這種性質的供述;她應該只回答盤問中向她提問的問題。」

  米漢法官向前探了探身子,打量著這位年輕的女子,「你是不是在解釋你證詞中的矛盾之處,克倫威爾小姐?」他問。

  「是的,法官。」

  「那就說吧。」米漢法官說。

  她說:「後來,萊斯利告我,如果我做一個聽話的姑娘,不從中搗亂,我們就可以在一周左右離開,去我們想去的地方。他說他將會有很多錢和……」

  「我並不特別關心他說了什麼,」米漢法官插進來說,「我想知道,你怎麼會偽造部分證詞的,以及你所未能說出的事實是不是就這麼多。」

  「好吧,」她說,「我必須解釋這一點,您才能明白。在萊斯利被殺的那天晚上,他告訴我,他的事就要辦完了,但薩利·埃爾伯頓要來見他。他告訴我,我原來對她的看法完全是錯的。他說他跟她建立關係是為了他能得到一些信息,他一直在爭取她的信任,以便他能做成這筆交易。他說她是一個愛虛榮的、無知的黃毛丫頭,他不得不哄著她,好從她那兒不斷地得到信息。」

  「那天晚上你在萊斯利·米爾特的公寓嗎?」米漢法官問。

  「呃……是的,我在。我過去跟他談談,他為我準備熱黃油甜酒。他以為薩利·埃爾伯頓要到半夜左右才會到,誰知這時門鈴響了,他很惱火,說:『我把公寓的鑰匙給她了,她不用站在門口按門鈴,讓所有的人都看見她。你翻過柵欄回到你公寓去,等過一會兒沒人了,我會給你個信號。』……」

  「您當時做了什麼?」梅森問。

  「我從後門出去,翻柵欄回到了我的公寓,我聽到他在我離開之後鎖住了後門,然後他向他公寓的前面走去。」

  「您沒有看到是誰進到他公寓去了?」

  「沒有,先生,我沒有看到。總之,等我到窗戶那裡時,她就已經進去了。我進屋後,就坐下來聽收音機了。」

  「那麼後來呢?」

  「過了一會兒,我開始有些不安,稍微有些懷疑。我踮著腳尖走到後廊,什麼也聽不到;我又把耳朵貼到牆上,我想我能聽到人們輕輕走動的聲音;後來我想我聽到了聲音。呃,我打定主意去站到窗戶那兒,望著下面的門,等她走的時候就可以看清了,我看到公寓前停了一輛汽車,後來,這個人……」她指向威瑟斯龐,「出來進了汽車,我原來不知道他在等任何男人,我想這可能是位警官。」

  「為什麼是警官呢?」梅森問。

  她說:「噢,我不知道。萊斯利時常想要冒險。我——呃,他過去有麻煩事,總之,我記下了牌照號碼。」

  「那麼後來呢?」梅森問。

  她說:「我想我最好下去,按按萊斯利的門鈴,那樣就會讓他到門口來,而樓上的人還會留在樓上,我——我當時沒穿外衣,只在內衣處面套了件晨衣,所以我就回到臥室,把外衣穿上。後來,我想我該先從後門的窗戶向裡偷偷瞧瞧,我就又走到後廊,翻過柵欄,輕輕地推了推後門,門是鎖著的。靠近門頂上有個菱形的小玻璃窗,我踮著腳尖可以看進去。我能看到廚房裡到處都是煙,我又拉過來一個箱子,站了上去,從菱形的窗戶望了進去。我可以看到一雙男人的腳,腳尖向上翹著,還可以看到糖水鍋已經燒幹。我使勁敲了敲門,但沒人吭聲;我擰了擰門的把手,門是鎖著的。所以,我就又把箱子拉了回去,翻過後廊的柵欄,回到我的公寓,儘快地下了樓。您當時正在按他的門鈴,所以我不敢流露太多的不安,或強行進去。我一離開了您,就趕快到街上給警察打了電話,說萊斯利·米爾特的公寓出了事。然後我就去了汽車站,等在那裡——我敢發誓,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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