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女人豈是好惹的 | 上頁 下頁
三六


  「我知道,」她說,「我自己一直在想,我昨天晚上一定是笨得像個傻瓜,你可能是隨便應付我一下的。我想你已經對我沒有什麼胃口——」

  「別亂講!」我說。

  「亂講什麼?」

  我說:「不要自貶身價。自今以後,你要過一個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生活。你有沒有問波妮有關——」

  「我什麼事都問過了,」她說,「我告訴她,叫她告訴我旅社裡發生的每一件事,也要她把每一件不尋常的事告訴我。你相信我,我把她什麼都掏出來了。唐諾,一個那麼大的像樣旅社,誰會相信竟有那麼多事發生。

  「當然,旅社的保安知道其中的一些事。但是,不見得會比一個好的,有心的接線員知道得更多。當然,旅社的保安盡可能不多事,除非知道某一件事有可能會引起糾紛,否則他不會主動發動的。他們一切以旅社聲譽為第一的。

  「唐諾,我逼著她說話,到今天早上還沒有上床,她被我逼得連頭也抬不起來了。我相信她知道的,我沒有不知道的了。九一七住著一個已婚女士,她先生出門旅行去了。這個女的溜進另一個房間,結果把她的皮包和放在裡面的鑰匙,把她的駕照、錢,都留在那男人房裡了。」

  「有沒有對我這件案子有用的消息?」我問。

  「我看沒有。我只是叫波妮把她所知的一切說出來而己。你要知道,得花一個小時聽我來講。我把她說的每一件事都記下來了。」

  「如果我們現在去旅社,」我說,「有機會可以見到波妮嗎?」

  她搖搖頭,「波妮會在總機上不休息一直工作下去的,中午她帶盒飯。」

  「唐諾,有一件事也許你有興趣,那就是那只沒有人認領的手提箱。」

  「怎麼回事?」

  「有人來旅社,不是乘出租車,一定是開私家車,他們在旅社門外把行李卸下來。門僮的責任是把這些行李提放到旅社進口。僕役把門口的行李搬進旅社,排好放在登記櫃檯前。客人登記好後,值班職員會說:『帶這位先生到某號房。』於是僕役帶那先生去認行李,他推了推車,把先生認出的行李推著,帶先生上樓去客房。」

  「那沒有認領的手提箱又是怎麼回事?」

  「唐諾,你是知道的,在忙的時候,當機場來的客人一多,行李排在那裡總是好幾排。但是到了該走的都走了、該住進去的都住進去了之後,那裡就一件行李也沒有了。但是,在昨天,不知什麼原因,那裡就留下來一件行李,沒有人認領。那是只手提箱。是什麼進住客人忘了認領這只箱子,自己住進了房間,一直就沒有再想起來。」

  「好吧,」我說,「有一隻手提箱沒有被人帶上去,又怎麼樣?」

  「於是箱子就放在旅行社失物招領處,但還是沒有人去認。」

  「我們去看一下。」我說。

  我們來到旅社。歐南西幾乎和每位職員都認識,像只孔雀一樣自傲,帶了我到東到西看,向所有僕役點頭,介紹了兩個職員和我相識。然後帶我到一間辦公室,介紹一個人給我說:「他管失物招領。」

  那位小職員向我看看,又向歐南西看看,好像對她並不認識。

  歐南西說:「約翰,我的朋友想看一下那只沒有人來領的手提箱。他——」

  他把手提箱拿出來。

  「是鎖的嗎?」我問。

  他點點頭。

  「對這種事情你們沒有什麼特別規定吧?」我問。

  「什麼意思?」

  「我想看看裡面有些什麼?」

  「是你的嗎?」

  「有可能。」

  歐南西說:「喔!我知道約翰有權打開它的。他開鎖有一套,他也有各種不同的鑰匙。是不是,約翰?」

  約翰開抽屜拿出一大把鑰匙,選出一把小鑰匙,又選了兩把,都沒有結果。又試了一次,鎖打開,箱子也被他打開了。

  我看向箱子裡面。

  手提箱裡只有一把粘了血跡的牛排刀,還有一條羚羊皮的錢帶,也粘了血跡。其它什麼也沒有。

  約翰也看到了刀,他伸手進箱子去,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我說:「不能碰!看樣子已經很亂了,千萬別碰裡面東西。我們要請指紋專家來處理。」

  「噢!唐諾,這到底是什麼?」歐南西說。

  我說:「南西,我請你來負責,千萬別讓任何人再碰到這只手提箱。要移動的話,可以吊一根繩子在把手上,它就不會影響上面原有的指紋。電話在哪裡?」

  約翰說:「就用這裡這一台,你講話的時候,我要聽。」

  我打警察總局找杭警官,等了一下杭警官來接電話。我說:「杭警官,我是賴唐諾。」

  「什麼事,賴?」

  「我發現了謀殺案的兇器了。」我說。

  「你?」

  「是的,我。」

  「什麼地方?」

  「在那旅社,在一隻手提箱裡。」

  杭警官猶豫了一下,他說:「不對喔。」

  「有什麼不對?」

  「太快了,又太容易了。你也許是個好偵探,但是這次好過頭了。」

  我說:「今天早上要是你和善樓沒有阻礙我的調查工作,我早就找到那玩意兒了。」

  「你一直知道它在哪裡。是嗎?」

  「我一直在調查它在哪裡。」

  「你現在在哪裡?」

  「在旅社的一個辦公室裡。失物招領也在這裡。」

  「別走開,」杭警官說,「別讓任何人碰到任何東西,我馬上來。」

  「可以。」我說,準備掛電話。

  「等一等。」約翰說。他把我推開,接過電話說:「哈囉,我是旅社的職員。請問你是哪一位?」

  電話傳出對方的囂雜聲。

  「好吧,」約翰說,「我不會讓人碰到這箱子,我也會把現在房裡每個人都留下來等你來,你會馬上來吧?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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