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女人豈是好惹的 | 上頁 下頁
三四


  「不要又來老掉牙的這一套,」善樓說,「你在想溜掉的時候,總是用這一套氣人,可以多爭取點時間想怪點子。我有什麼錯誤自己會檢討。你有什麼證據說邢多福拿了這筆錢?」

  「你說過,」我說,「你在跟蹤蒯漢伯。蒯漢伯開車去悅來車人餐廳,買了兩份漢堡三明治,要他們用紙袋裝了給他。於是他坐在車裡吃了三明治,把紙袋放進垃圾筒。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他發現我們跟上他了。」

  我搖搖頭說:「你和你的同伴跟他進汽車餐廳本來是不妥的,你們一跟進去,他就知道被你們盯上了,此後的一切都是故意在你們面前變戲法作秀的。你想,他叫三明治,準備當場吃的,為什麼不用紙盤裝,而要用紙袋裝,像是準備帶回家一樣?」

  「你說說看,」善樓說,「你是推理專家。」

  「因為他需要一隻袋子,可以把合夥人應得的五萬元裝在裡面,拋進垃圾筒,邢多福在你們走後可以撿起來。當你不久捉住他之後,他可以咬你一口,影射你侵吞了那五萬元,主要目的是刺激你,激怒你,讓你急於自辯,沒有機會仔細想當時情況,回去搜邢多福。其實,當時你仔細回想還來得及,現在慘了,五萬元一定是在很安全的地方藏好了。」

  「我不相信他開車進餐廳,或是買漢堡三明治之前,會知道有人在跟蹤他。」善樓說。

  「好,就算你說的是對的。蒯漢伯買兩份三明治,要裝在口袋裡,目的是要帶走吃的。但這之後,他發現了你們。假如他慌了,他就不會吃三明治。但是他坐下來吃了一份又一份,悠閒得很。吃完了他把紙袋拋入垃圾筒,還用紙巾擦手,所以我斷定他是在做戲。他又爭取了一點時間,他要把姓童的拋給你,做一條熏鯖魚。

  「你把你自已放在蒯漢伯的位置上,你是一個老手,你在這一行什麼都懂,你在電話亭打電話,你看到兩個條子用望遠鏡在觀察你,你會拋下電話筒,和警車在都市里玩賽車嗎?

  「不可能,這種事你不會做。你會把背對著他們,使他們看不到你撥什麼電話,對方有回音時,你會快快地說,『我被盯上了,一切拖一拖再說。』然後你掛上電話,假裝把硬幣收回來,再投幣、撥號,等候,掛電話,收回硬幣,表示電話一直未打通。然後,打個呵欠,伸伸賴腰,離開電話亭。你總不會給他看到你撥什麼電話號碼吧?

  「你也許會上去逮捕他,你也許暫時決定不逮捕他,他反正不能反抗,驚慌一點用處也沒有。但是他做出吃驚的樣子,那是做戲,目的是不要你回悅來車人餐廳去搜。那只垃圾筒裡有一個特殊的三明治,夾的不是漢堡肉,而是五十張千元大鈔。

  「這件案子自始至終每件事都指向悅來車人餐廳,案子是在那裡發生的,裝甲運鈔車駕駛員是在那裡喝咖啡的。

  「當然,我說過不一定是老闆邢多福,也有可能是裡面的一個女招待。但是我敢賭,一定是悅來車人餐廳的某一個人,我也敢打賭,五萬元現鈔是被蒯漢伯放進了裝漢堡三明治的口袋,拋進垃圾筒去了。」

  善樓看向杭珈深。

  杭珈深幾乎看不出地微微地點一下頭。

  「假如我相信你這些亂謅,又怎樣?」善樓問。

  「信不信由你,」我說,「我只是把我的看法說出來而已。」

  「好吧,現在你告訴我,童海絲的皮包裡,為什麼會有你的名字?」

  「她沒有我的名字。她有柯白莎和賴唐諾兩個人的名字。事實上,她知道,童達利和一個贏過好多次選美、名叫連愛玲的常在一起。她想知道,童達利有沒有對她變心。海絲想知道自己有沒有愛情危機。所以她決定請個人來跟蹤童達利。她找電話簿黃色分類廣告,我們的名字柯賴二氏看起來很響亮,她自己用筆抄在一張紙上。她準備要雇用我們來盯童達利,看看自己的地位會有什麼改變。」

  善樓又疑問地看向杭珈深。

  杭警官大笑道:「善樓,你是一定要我發表意見的了。據我看這傢伙一半在唬人,一半在說實話。唬人的地方當然希望他自己能脫險,至於開車進去吃飯的餐廳裡發生的事,他倒是給了你極好的一個建議。」

  善樓問我:「你怎麼想出來的,小不點?多多少少應該有些我不知道的事實依據吧?」

  「我看他是一點也沒有,」杭珈深說,「不過我自己幹這一行太久了。有人在說謊,或是說實話,我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傢伙兩者都有。有些是編出來的謊言,多半是他說得真有其事的部份。有些是真的,他知道一說你就會相信,不必去描的。這小子滑得很。」

  善樓盯著我說:「我不喜歡別人認為我是傻瓜,我會對你說的展開調查。我也會仔細回想每一個細節。不過你今天又唱又跳地『秀』了半天,卻沒有太多『牛肉』,所以我只能喝倒彩。我還是要把你放在鐵窗裡面去。」

  我搖搖頭:「那是不可能的事。」

  善樓說:「你這樣想?你越是不願意,想掙扎,我們越覺得你有問題,越要關你。」

  我說:「我倒不是掙扎。我也不想你們覺得我有問題。不過為我自己利益,我會請個好律師,我要把我的故事告訴律師。請他舉行記者招待會,我會說你們為了掩飾自己的過失,故意陷害我。一定會有人相信的,這是可以大炒特炒的新聞。」

  「什麼叫故意陷害你?」善樓說。

  「為了你自己脫罪,」我說:「在洛杉磯時,你自己不知怎麼辦才好。蒯漢伯咬定你搜回的是十萬元,你說你只找到五萬元。怎麼說,還是會有人背後懷疑你的。你想找出路,你到舊金山來栽我贓,陷害我,把我拖去做替死鬼,目的只是希望你自己脫身。」

  「你會這樣對付我?」善樓問。

  「假如你要關我,我只能這樣對付你。」我說。

  「好!你這小混蛋!你——我要把你關起來,不准你見客,慢慢剝你皮,我還要抽你筋!」

  「不可能,」我說,「這裡是舊金山,不是你管的洛杉磯。他們有他們自己的困難在,他們不會為了你在洛杉磯弄砸的事替你背黑鍋。杭警官自己手上還有個謀殺案要解決。」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