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女人豈是好惹的 | 上頁 下頁 | |
三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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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了很多時間,仔細看照片。 我快速地抬起頭來,高橋浩司正在皺著眉頭看他。 「我也替人照相。」高橋說。 我說:「當然。我知道你也替人照相。你的名字在背面,照相館的名字也用橡皮戳印在背面。你認識這位小姐。」 「這些都是宣傳照片,」他說,「後面我有攝影室,專拍人像。你要不要參觀一下?」 「這位小姐你認識嗎?」我說。 高橋說:「當然,當然。我認識。」 「知道她住那裡嗎?」 「我檔案中有她地址,你為什麼問這張照片?」 我轉向另一位夥計,我說:「那天我在這裡買照相機,有一位年輕小姐在店裡,是不是照片裡那個人。」 他把頭固定在一個位置,一動也不動一秒鐘,眼光搖曳地看著高橋浩司,他搖搖頭。 「不是,」他說,「不同的一個人。」 我問:「你認識那客人嗎?她以前來過嗎?」 「抱歉,不知道。她看照相機,問問題,但是沒有買照相機。」 「我離開後,她留在這裡多久?」 「你出去,她也出去。」 「馬上?」 「幾乎同時。」 我面向高橋,我說:「你給我聽著,我不知道什麼人在搞鬼,但是,最後我一定會查清楚的。假如是你在——」 我看到他的眼光自我肩上向前望,他幾乎是一成不變的微笑,突然凍結成獰笑。 「好了,小不點兒,」宓善樓的聲音說,「這下真相大白了。」 我轉身看他。 宓警官有另外一位便衣陪他在一起。在他告訴我那個人是舊金山警察局警官之前,我早已看出他是個條子了。 「可以了,」善樓說,「唐諾,這裡由我們來處理,你跟我們走就可以了。他們希望你能到總局去一趟。」 「憑什麼?」我問。 他說:「今天以盜竊罪收押你,最後也許會以謀殺罪起訴你。」 高橋搖搖頭。 和善樓一起來的人把衣襟向高橋翻一翻,說:「說吧!」 「他是來問模待兒照片的。」高橋說。 善樓蹙眉道:「照片的事?對這件事,你給我閉嘴!」 「什麼叫閉嘴?」 「讓你講把放大紙調包的事!」 「喔!放大紙,」高橋說。又微笑著道:「好玩。」然後把微笑變成咯咯的竊笑。 高橋說:「有人打開一盒放大紙。好玩,賴先生走了之後,我們在地上找到放大紙,一共十七張,加厚,白平光,正是賴先生在櫃檯前買的那種,與照相機同一牌子的放大紙。」 高橋一再鞠躬行禮。那禿頭真像水盆裡時沉時浮的軟木塞。 「嘿!原來是這樣!」善樓說。 高橋繼續他的鞠躬和徽笑。 善樓突然下了決定。他對和他一起來的便衣說:「好吧,比爾,你帶這傢伙回總局。我來把這個地方翻一翻。東西可能在這裡——這個有心計的渾蛋,怪不得長不高。」 那個被稱做比爾的人,用他鋏子一樣的手抓住我的上臂二頭肌,「好吧,賴。」他說:「我們走。」 他的個子很高,必須弓著背才能牽著我走向門口。 我只好跟他走,除此之外也別無選擇。 在我背後,我聽到高橋向我道歉:「抱歉,賴先生。真抱歉。」 §第八章 我在總局足足等了四十五分鐘,善樓才回來。然後,我被他們帶到總局典型的一個偵詢室。 一張破舊的橡木桌,一個放在橡皮墊子上的黃銅痰盂,幾把直背硬椅,牆上一個日曆,這就是全部設備了。地上鋪的地毯,因為亂拋香煙頭的關係,由東到西燒出許多痕跡來,像是一條條長短不同的毛毛蟲。 宓善樓叫他為比爾的便衣,其實是警探杭珈深。他不喜歡父母給他起的珈深這個名字,每個人都知道,為了禮貌,叫他比爾。 善樓一腳把一把直背硬椅蹬得離開桌子遠遠的,向它一指,我就坐了下來。 杭警探也坐了下來。 宓善樓站著向下看我,點點頭。那樣子好像在說,我就知道有一天你會原形畢露,你是個壞胚子,我一點也沒看錯。 他說:「小不點!這下子,你自己還有什麼好說的?」 「沒有。」 「我看你最好想一點東西出來說說。因為,照目前的情況,我們有證據把你釘在謀殺案上,你怎麼甩也甩不掉了。 「我們不知道你怎麼做到的,但是我們知道你做了什麼。你把自己的衣箱去換了童達利的衣箱回來,你在他的衣箱裡找到了夾層,你摸到裡面的五萬元。也許更多一些,但五萬是最少的估計。 「我不會假裝我對此後的事完全查清楚了。我只知道這五萬元燙手燙得不得了的錢,到了你的手上。你一定要找個地方藏起來。你怕你出城前有人會搜你,所以你去那家照相館。你買了架照相機,因而可以買盒放大紙,不會使別人特別注意。你把放大紙盒偷偷打開,把一些放大紙拋在地上。然後你把五萬元現鈔塞進盒子去,叫高橋浩司立即把照相機和放大紙航空寄給你洛杉磯的辦公室。你以為絕不會有人去打開一盒放大紙。 「惡有惡報。有人來了一個黑吃黑,這是你整個演出中的弱點。你沒有時間把你尾巴藏起來,所以只要有人盯上你,你就溜也溜不掉。 「顯然對方用了一個女人來跟蹤你,跟進了照相館。有人又打開了放大紙紙盒,把你的五萬元抽了出來。也許這東西在離開店裡的時候,已經動過手腳了。我對那個日本店主也還沒有完全相信他是無辜的。」 我說:「你說的一切,哪一項可以證明我有謀殺罪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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