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女人豈是好惹的 | 上頁 下頁
二八


  「知道,但是告訴你不太方便。」

  「我只想找她談一談。」

  「你知道,這兩天尤其不適宜,旅館因為謀殺案緊張得很。」

  「我懂得,」我說,「我絕對不做影響你們信譽,或是會有不良宣傳的事。」

  趁他在研究我的時候,我又說:「當然,一切還是由你決定。」

  他用張便條寫了一個名字和地址在上面,把便條扣在櫃檯上推給我,順便伸手和我相握,他說:「錢先生,替你服務是我們的榮幸,有空請再來。」

  「謝謝你,」我說,「我會再來的。」

  我走出旅社,叫輛出租車,看他給我便條上的地址。

  姓名是蓋波妮,地址是很近的一個公寓。

  我向出租車後座座墊一靠,心裡在作自已的打算,這件追查工作中,我佔先的時間並不多。今後每一分鐘對我都十分重要。但是,必然的,現在在舊金山,有一段真空時間,我無法利用。那就是現在起,到明天早上日山照相館開門為止。

  我請計程司機扳下等候表,我乘電梯上三樓敲蓋波妮小姐公寓的門。

  門打開一條縫,一位苦瓜臉的年輕女人在門裡,看到是我好像十分受窘。

  「波妮出去了。」她說。

  「請問你是哪位?」我問。

  「她室友,我姓歐。公寓是我們兩個合租的。」

  「你怎麼會知道我是來找波妮的?」

  「這——他們都,我——我是猜的。」

  她神經地,高聲笑起來。

  「事實上,」我說:「我是想來和你們『兩位』談談的。不知波妮什麼時候會回來?」

  「她,出去約會了——你自己猜吧。」

  「會很晚?」

  「很早。」

  「那麼會是清晨嘍?」

  「明天的。」

  「我可以不可以進來和你談談?」

  「我亂七八糟,公寓也亂七八糟。我在從事晚飯後的工作。」

  「我也是洗碗能手。」

  「這樣的小公寓不行,兩個人在小廚房裡會撞車。你為什麼要見我們兩個人?」

  「說來話長。」我說。

  「好吧,進來坐好了,你是等不到波妮的了。太晚,我也必須睡覺。不過你讓我告退一分鐘,我可以陪你聊聊。」

  她打開壁櫃攫了幾件掛在衣架上的衣服,跑進浴室,把門關上。我看向小廚房,所有碟子都已經洗好,迭在水槽裡,但是尚未沖水、晾乾。瓦斯爐上有一壺熱水在冒氣。

  我用熱水來沖水槽裡的碟子,拿起一塊幹的洗碗布把碟子擦乾,架在架子上。

  我快弄完的時候,感到身後有人,轉身回望。

  歐小姐已經把眼鏡拿掉。她穿了件家居長袍,空氣中微微有清香的香水味。

  「你在幹什麼?」她問。

  「我弄完了,」我把洗碗布掛在掛鉤上說,「你在幹什麼?」

  「吃完晚飯我總喜歡換件衣服,」她說,「多少可以打破一些單謂的生活,我——你來得很意外。你不該替我洗碟子的。你到底是誰?你要幹什麼?」

  我走過去,到沙發旁,扶住她一隻手臂道:「我希望能和你談談,我要消息。」

  「你是誰?你——噢,我打賭你是一個警官——但是,你一點也不像我見過的任何一個警官。」

  「你見過多少警官?」我問。

  「不太多。」她說。

  「在哪裡見到的?」我問。

  「多半從電視上見到的。」

  「到底是真的警察,還是演員?」

  她大笑說:「好吧,我投降。」

  我說:「打蛇隨棍上,假如我讓你認為我是警官,我會有不少好處,但是我不占這個便宜,因為我不是警官。我是一個私家偵探。」

  她睜大了眼睛。「噢,噢,」她說,「一個私家偵探!」

  我看向房間角上的電視機,向電視機一鞠躬。

  「這是幹什麼?」她說。

  我說:「你對私家偵探的好感都是靠它之賜。這樣好了,告訴我一些有關波妮的事。」

  「有關她什麼?」

  「對於那死人,她告訴你些什麼?」

  「你是說那個被謀殺的人?」

  「是的。」

  「我——她怎麼會告訴我有關他的事?」

  「所有在旅館裡的人不會都是傻瓜。大家猜也大概猜得到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我問你,連愛玲今天早上是不是在等著見他?」

  「你叫什麼名字?」她問。

  「唐諾。」我說。

  「唐諾,我不清楚你的底細。」

  「不必深究,」我說,「你還是說童達利。」

  「我沒有見過他。」

  「我知道,」我說,「只要你告訴我,波妮怎樣說他。」

  「你怎麼會想到她會告訴我這種事情?」她問。

  「說來話長。」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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