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女人豈是好惹的 | 上頁 下頁
一七


  「合我胃口。」我說。

  「我看也是的,」她說,「前面的出租車夠遠了嗎?」

  「再等一下,讓他進了快車道上,忙不過來看我們又回轉了。他會以為我們跟在他後面慢慢跑,萬一有人問他時,他會這樣想。」

  「老天,你心眼真多。」

  我告訴她:「有的時候是必要的。好了,現在回轉向東跑。」

  她把車回轉,「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條路通哪裡?」

  「多半會穿到英格塢去,」我說,「走了再說。」

  我們沿了路走,最後見到了房子,而後有了較密的房子,前面一條橫路,過了橫路有更多的房子。我說:「前面路轉彎,我來注意後面情況。」

  過了一會兒,我又說:「有沒有什麼地方我們可以坐下來談幾分鐘?」

  「我的公寓,如何?」她說。

  我告訴她:「別傻了。他們看住你公寓緊得像裹棕子一樣。」

  「唐諾,我認為沒有那麼嚴重。」

  「何以見得?」

  「因為我進進出出,根本沒有人注意我在幹什麼。我也開這車東跑西跑,我絕對肯定沒有人在跟蹤我。」

  「怎麼肯定的?」

  「就像你做的一樣。我走上街,東兜西兜,回頭看有什麼車在後面。」

  「你有沒有故意闖個紅燈,看有沒有車跟你過來。」

  「沒有,我故意希望他們跟上來,我準備給他們活捉。」

  「無論如何你公寓絕對不是好地方。除了你公寓,我們可以去什麼地方談話?」

  「你的公寓如何?」

  「可能也會有人監視。」

  她說:「我有一個好朋友。我可以打電話給她,她可以讓我用她的公寓。」

  「好吧,我們先去找電話。」

  我們找了一個公用電話,她去打電話。回來的時候,她說:「好了,我朋友說她會出去,門不關,讓我們用她公寓一個半小時,我們應該足夠了。」

  「是的,」我說:「地點在哪裡?」

  「不遠,」她說,「十分鐘可以到。我的朋友以為我跟什麼有婦之夫在約會,她好奇死了。」

  我不斷把頭扭來扭去,看後面有沒有車子在跟蹤。

  「怎麼樣?」她問。

  「什麼事怎麼樣?」我說。

  「我是不是和一個有婦之夫在約會?」

  「我怎麼知道?」

  「好,我來主動發問好了。唐諾,你有太太嗎?」

  「沒有,怎麼啦?」

  「沒什麼。」

  「但是你是有夫之婦。」我說。

  她想說什麼,最後卻沒有出聲。

  我們到了她朋友的住處。把車停好,乘電梯到四樓,童海絲熟門熟路走過去把公寓門打開。

  這是一間真正要花大錢的公寓房子。

  我等候童海絲,要讓她先坐下。

  她選了長沙發,所以我走過去,坐在她邊上。「好了,」我說,「現在開始,打開天窗,說亮話。」

  「有關什麼?」

  「有關那筆錢。」

  「但是,有關錢的事,我都告訴過你了。」

  「別傻了,」我說,「我要知道的是實情。否則我不會把頭自己伸出去任人套絞索的。」

  「但是,這些在昨天都談過的了。」

  我說:「沒有,我們沒有都談過。你昨天給我亂說了一通,什麼伯父不伯父的,我現在要真正的真實情況。」

  「為什麼,唐諾。你是不是知道錢去哪裡了?」

  「我認為我可以把它替你弄回來。」

  她上身前傾,雙目發光,雙唇分開。「全部嗎?」

  「五萬。」

  「唐諾,」她說:「你真棒——了不起。」

  她看著我,把下頜上翹,等我去吻她。我把目光集中在窗外風景,只是坐在那裡,不吭聲。

  「唐諾,」她說:「我對你有種奇怪的感覺。」

  「那很好,」我說,「目前你在拖延時間,可以找一個好的故事。看來你只會用美色來拖時間,我還以為你很聰明,從昨天到今天應該已經想好應付我的故事了。」

  「其實我已經有了。」她說著大笑起來。

  「那麼就說出來聽聽吧。」

  「錢是達利給我的。」

  「為什麼給你?」

  「要打破砂鍋嗎?」

  「為五萬元,當然要。」

  「達利是個賭徒,大賭徒。他老感到自己會被幹掉,或是被搶。」

  「說下去。」

  「他在銀行裡留些錢,但是他希望手邊隨時有一筆現鈔。」

  「又如何?」

  「所以,他不斷地給我千元大鈔。他說這是給我的,所以有一天假如他破產了,沒有人會說錢是達利的。但是,假如我肯支持他的話,他仍可動用。」

  我說:「天真!別人仍舊可以說錢是他的,然後——」

  她說:「不會,唐諾。每次他給我錢,他會拿我修指甲小剪刀,在千元大鈔角上剪下極小一角來——最後,我積到了五十張——而他一下子都給拿走了——我相信這些錢現在在跟他一起的淫婦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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