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女人等不及了 | 上頁 下頁
一二


  「你知道就好。」他說完顫抖著把頭靠向椅背。

  我站起來,沿了甲板散步。

  我走到我自己的椅子,坐下。過了不多久,雷瑙瑪走過來,輕輕的滑進了我旁邊的椅子。

  「希望你不介意,唐諾。」

  「什麼?」

  「我賄賂了甲板僕役。」

  「為什麼?」

  「把我的椅子放在你的邊上。還要你幫個忙,每次要是西乃出現的話,我希望你能全神地看著我,還要很有興趣地聽我在說什麼。」

  「你會說些什麼呢?」

  「隨便說,」她告訴我,「也許很低聲的談談氣候。也可能問你早餐吃了些什麼。反正西乃出來活動的時候,我們兩個最好彼此投入地在一起。」

  「你不喜歡他,是嗎?」我問。

  她說:「喜歡他?每次他和我說話,我都起雞皮疙瘩。我恨不能把他丟到海裡去。」

  在背地裡,丹佛的警察淩艾佳,總是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工作著。像是一隻老鼠,總是在燈暗人稀之後出來走動一樣。

  他會在不在意時出現在甲板上,酒吧裡。他會在有計算機遊戲、賓果遊戲或放電影時站在進出口。他好像無所不在,而且總佔據戰略位置,注視著,觀察著,靜聽著。

  由於他沉著的個性,他也有許多成績。人們對他都特別有信心。他只要把眉毛抬一抬,人們都恨不能把心中知道的全告訴他。

  就如此,這艘豪華的郵船在太平洋的藍色海水中不斷鼓浪前進。從第三天起氣候完全改變,溫和的熱帶熏風代替了刺骨的寒風。太陽變得無情了,游泳池開放,而且擠滿了人。女人們穿了泳裝在日光甲板上想把自己曬成麥色。

  旅客們彼此已相當熟悉。餐廳中永遠響著旅客們絮絮不休的廢話。酒吧間在飯前特別擁擠,飯後更有一番高談闊論,無非是稅金、政治及新聞。

  船上每次航程都辦一次草裙舞的教學班。令人驚異的是竟有那麼多女人想學真正的夏威夷草裙舞。剛開始站在滿屋子的人前面總是忸怩一點。但是音樂響起後,女孩都能在導師鼓勵下自動地擺動,不多久就陶醉在這種迷人的節拍裡了。

  當這些女人發現夏威夷舞的真義不單是隨著音樂即席地擺動身體,而且是原始民俗對大自然的禮贊,是用身體動作在描繪天上的彩虹、合宜的雨量、足夠的陽光、農作物的波動、永不休止,有韻律的海潮的時候,她們就學得更為起勁。開始原本插科打諢觀望派居然也認真學習起來。

  教學班一共只有兩個小時,結束時真不能相信有那麼多女人已經能像模像樣的跳這種舞蹈,使大家對即將前往的熱帶島嶼又增加了一分熱誠。

  薛西乃仍在玩他自己的把戲,他的「後宮」已增加到四、五個女孩子了。這些都是他認為合乎伴侶條件的。

  突然,一個晚上,雷瑙瑪不再在我旁邊的椅子上出現。只見她陪著薛西乃炫耀地在甲板上散步。她看著他的眼,全神地聽他說的話,仔細體味著他低級的雙關語和他傷風敗俗的老掉牙故事。

  白莎把自己的肥軀拖曳到我邊上的椅子上。

  「你做了什麼,唐諾?出了什麼差錯。」

  「什麼?」我問。

  「眼睛不要睜那麼大?你對那女孩做了什麼?」

  「哪個女孩?」

  「當然是雷瑙瑪。」

  「沒做什麼呀!」

  「那一定是你想對她做什麼。」

  「也沒有。」

  「渾蛋,」白莎說:「這不是對付女孩子的方法。你要不斷讓她們感到她們在防禦什麼。你雖不要太努力於攻擊,但一定要讓她們知道你在攻擊,你有活力,你有人性,你使她們產生勇氣。快點,出去想點辦法,打倒這只色狼。」

  「白莎,我開始覺得這是個錯誤的策略。」

  「你又以為不對,」白莎說:「你對女人知道什麼?」

  「什麼也不知道。」

  白莎說:「薛西乃攻擊性太大了。每個人都知道他追求的是什麼。你又太溫了。心裡向你的人在看能不能使你嫉妒,引起你的活力來。可能你對她一直像個有道高僧。

  「我要你馬上行動起來,出去走動走動,把眼睛盯著雷瑙瑪。只要她一離開那姓薛的,就趕快把她搶回來。」

  白莎把自己用手自椅中撐起,在搖擺的甲板上走開,她兩個肩頭憤慨地向後僵直著,嘴巴抿成一條線。

  我坐在椅子上沒有移動。

  夜晚溫暖而有月光。雷瑙瑪坐到我旁邊椅子來的時候,我正癡望著水波上的月亮反光。

  「什麼事?」

  「要個建議。」

  「請說。」

  「我有麻煩了。」

  我轉頭,把眉毛抬起。

  「不是你想的那種麻煩。」她說。

  「是什麼?」

  「有人勒索我。」

  「憑什麼?」

  「憑幾封信。」

  「哪一種信?」

  「不是我喜歡在法庭裡公開讀出來的那一種信。」

  「你難道不知道哪一種信不可以寫嗎?」

  「我現在知道了,以前不知道。」

  「勒索你的是什麼人?」

  「我們兩個都認識的好朋友。」她憎恨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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