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女人等不及了 | 上頁 下頁 | |
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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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老了,」她說:「用完了,燒幹了。」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說:「想想他也不過是我的年齡,但是他走路的樣子——根本不敢到人多的地方去。他在包艙裡,在大家從興奮中靜下來之前一定不會出來。他最怕被人撞他。」 「你要有關節炎,也會怕有人撞你。」 白莎把雙肩向後一撐。「我就這點好,」她說:「有種的儘管來撞,只是撞凶了怕他們反彈,翻出欄杆掉到海裡去。」 「反正這是你的本錢,」我說:「我什麼時候能出去走走?」 她說:「你是第二梯次用餐,唐諾。你去威基基餐廳。七十二號座位——老天,人怎麼可以住船上連吃五天飯呢?」 我問:「為什麼不可以?麥遜航線的船都是世界上一流的。伙食很好。」 她生氣地看著我。 「有什麼不對嗎?」我問。 「你應該知道,我會吃這些東西嗎?」 「他們做出來就是要你吃的。」 「會發胖的!」 「那就不要吃。」 白莎說:「你真是瘋了。餐單上所有的食品中,我都是付了錢的。我不要這些有錢的船公司伙食上賺我的錢。在海洋上因船晃動等於運動,我容易餓。我沒有事做就等下一餐飯吃,始終在培養食欲。我不會讓船公司佔便宜,我要像只馬一樣吃他個痛快。」 「那也很好,」我說:「誰和你一桌?」 「我還不知道。我安排你去和雷瑙瑪打交道。這是我安排你上船,向畢交涉的法寶。你不要做得太明顯了。慢慢來。千萬不可使她起疑。一切要聽其自然。我想我們兩個要裝做不太談得來,就是偶然在船上見到而已。」 「你的艙房在哪裡?」我問道。 白莎說:「也在這條過道上,三十尺前面。我看畢帝聞把船上單人艙都包下來了。這要有不少勢力才行。這條船船票通常要十個月之前預訂,當然臨時取消的也不少。」 「你想我們這次火奴魯魯之旅,他那麼久之前就計劃了?」 「我不知道他計劃什麼,」她說:「我來告訴你一點有關他的事,唐諾。每次你問他問題,他就很緊張。他不喜歡別人問他問題。他喜歡告訴你事情,但是你一詰問他,他就不高興。你試過的,你知道。」 「我沒有詰問他,」我說:「我只是想知道實況。」 「沒錯,但他不喜歡這樣。有些有關小蕾的事他不願公開。他自以為是一隻母雞在保護一隻小雞。他現在認為保護小蕾是他唯一的生存原因——」 「小蕾一定是個了不起的妞!想想看,三個月之內,把一個乖戾執拗的老頑固,從死對頭轉變為天真的聖誕老人!」 我說:「姓畢的恐怕今後不習慣於問話也不行。我不喜歡蒙了眼睛跟他來玩。我已經列了一大堆問題要他回答。」 「唐諾,不可以這樣!你一定要忍耐一下。只要他付我們薪水及開支,他是我們的客戶。目前你該整整裝,漂亮起來,讓雷瑙瑪多看你幾眼。要有一點羞答答。在這種船上,不會有太多合格的單身漢。瑙瑪假如像我想像的那麼聰明,她也該知道。 「你會是船上一等對象。保證你三十秒鐘之內瑙瑪會讓所有船上女客知道,她有優先權把你視為禁臠。你不要太主動,坐在那裡,羞答答,但是要表現得和其它人不一樣,瑙瑪會主動進行的。」 「假如她不主動呢?」我問。 「別傻了。這是在船上,唐諾。你有口臭也好,頭皮屑在肩上也好,但是單身女郎照樣會把釣鉤放到你嘴邊。原因不是你真的吸引她們,而是單身女郎和單身女郎之間的競爭。哪一個女郎先有男人注目?哪一個女郎身邊圍的人多?在豪華郵輪上就這麼回子事。首先要有男人侍候,女人對此像穿件新衣服一樣重視。」 白莎起身,扭門把,一下把門打開,站到過道上。一個僕役問:「你是柯太太嗎?」 「是的,什麼事?」 「有包東西要給你。」 「什麼東西?」 僕役指著一隻大籃子。上邊堆高著水果、糖果、罐頭等,外面有黃色玻璃紙,緞帶打著蝴蝶結。包裝很精緻。 「我給你拿到你艙房去好嗎?」僕役說。 白莎攫過夾在籃把上的一個信封。打開信封拿出一張卡片,看了足足一分鐘,急急地說:「留在這裡好了。」想想又加一句:「我要你拿過去的時候,再拿過去好了。」 白莎把艙門關上。「唐諾,」她說:「我們身份暴露啦。」 「怎麼會。」 她把卡片交給我——「丹佛警察總局敬賀」。 我試著不使臉上現出表情,但是,不知是態度上什麼不對,還是因為事實上這是絕不可能發生的,反正白莎有了她的想法。 她叫道:「唐諾!這又是你這個搗蛋鬼開的笨笑話,你——」她恨牙牙地拿起包裝得十分漂亮的籃子,準備把它整個摔爛在艙房地板上。 「那玩意兒連稅金是二十四元一角七分。」我說。 白莎把籃子轉了半個大圈子,停下來,怒氣衝衝地瞪著我,又看看水果籃:「你這個小雜種。自以為幽默的很。」 我告訴她:「何必呢?東西都是可以吃的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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