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蠟燭奇案 | 上頁 下頁 | |
五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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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梅森說。「蠟燭的狀況說明了燃燒的時間大約是二十分鐘,在晚上九點到九點四十分之間。蠟燭可能是在九點二十分左右被點燃的,大約到了九點四十分才熄滅。」 「這段時間之前,現場是一片漆黑。」德瑞克說。 「現在,你觸及到這個案子中某些令人困惑的疑點了。」梅森說。「當時佛瑞得·彌兒菲一定是坐在黑暗的船艙中;或者,還有另外一個可能性——這個情況似乎比前者更有可能發生,那就是:在找到蠟燭的那個位置上,本來另有一小段殘存的蠟燭。天色變暗的時候,佛瑞得點燃了它,後來那段蠟燭燒完了,於是,佛瑞得就把殘留的蠟團從附著的板面上搖鬆開來,再丟到船外去。然後,他又重新點了一根蠟燭,並且……」 「老天,」德瑞克以激動的口氣說。「就是那樣!佩利,這下子整件事情就有了合理的解釋,每一個細節也都吻合了。當佛瑞得剛剛重新點燃那根蠟燭時,兇手就上船了——一定是在他點蠟燭之後的五到十分鐘之內。」 「的確,」梅森說。「我們是以一種精確的方式推斷出案發時間的,對不對?保羅。」德瑞克點點頭。 「但是,」梅森說。「羅傑·柏班克在下午六點左右曾經與佛瑞得爭吵過;卡洛一聽說這件事,就馬上開車趕到遊艇俱樂部去。她在七點多——還不到八點——到了遊艇上。當時遊艇仍然處於平穩的狀態,她發現屍體躺在第一個位置上——她很鄭重地對我這麼說。」 德瑞克說:「是的,佩利,你說得一點也沒錯。卡洛那女孩子在撒謊;關於時間方面的事,她根本就是睜眼說瞎話,事實根本不可能像她描述的那樣子。」 「不錯,」梅森說。「一切都吻合,卡洛·柏班克確實在說謊。她一定是在九點之後登上遊艇的。請記得一點:不是兇手,就是她本人點燃了那根蠟燭。有一個可能性是存在的,就是那根蠟燭是在命案發生以及兇手離開現場之後才被點燃的。」 「從原先那段蠟燭殘根已被挪去的事實來看,你所說的情形不太可能成立。」德瑞克說。 「不太可能,」梅森承認說。「但是,還是有這種可能性存在。」 德瑞克說:「佩利,你讓我覺得自己好像被出賣了一樣。卡洛·柏班克一直都在撒謊!」 「等一下,」梅森說。「現在,有一點倒是證實了卡洛的說法。」 「哪一點?」 「就是那個沾了血跡的鞋印,鞋印在梯路踏板的中央,這說明了當鞋印被印上去的時候,遊艇是處於平穩的狀態。這一點你怎麼解釋呢?偵探先生。」 德瑞克搔搔頭,說道:「該死!佩利,我無法解釋。這一點根本與整件事情搭不起來。」 「你說得沒錯,」梅森說。「那個染血鞋印顯示卡洛是在說實話沒錯。但是另一方面,蠟燭的證據則顯示了她在說謊;血跡的證據也顯示她在撒謊。根據潮汐變化的推論,命案根本不可能在九點以前發生。 「同時你必須記得一點:當你在處理一樁謀殺案時,必須考慮到兇手一定會撒謊,而且,某些證人有時候也會隱瞞真相。因此,你應該考慮到任何人所提出的說法都可能是錯誤、虛假的。」 「這個鞋印有沒有可能是被人刻意安排上去的?」戴拉問道。 梅森說:「現在,你正好說中了我心裡的另一個想法。假設卡洛知道潮汐的變化情況,聰明的她在緊急時想到:基於某種理由,她要讓外界誤以為謀殺案是發生在更早以前。她登船時,遊艇是傾斜的;但是她想到,如果她在梯路踏板的中央留下一個沾了血跡的鞋印,就能暗示出當時遊艇是處於平穩的狀態。」 「是呀!」德瑞克以驚訝的語氣大叫。「現在你掌握到一個關鍵了。卡洛真是個思考敏捷、聰明機警的女人。」 梅森若有所思地說:「我經不起任何失誤發生,我必須讓我唯一的一發子彈命中靶心才行。驗屍官說,出血時間可能不超過半小時。現場只有兩灘血水,一處在第一個陳屍位置上,另一處在屍體被發現的位置上。這顯示謀殺案是發生在九點二十分左右;蠟燭的位置也顯示出謀殺案是發生在九點二十分左右。但令人費解的是那個沾了血跡的鞋印,現在,我必須設法知道:那個鞋印為什麼會沒有合理的解釋呢?它是何時印上去的?如何印上去的?為什麼要印上去呢?」 戴拉問:「有沒有可能是在隔天早上遊艇恢復平穩之後才印上去的?」 梅森說:「那就是我一直在考慮的合理解釋,似乎只有這樣的情況才能解釋我們目前所知道的一切。」 「問題是,血跡在過了那麼久之後,還會保持潮濕的狀態嗎?」德瑞克問。 「我想會的,」梅森說。「特別是在血液滲透入地毯的部分。船艙裡地板上的那塊地毯十分厚重,它一直都固定在那個地方,沒有被移動過。 「借著檢驗間接的證據,我們可以獲得三個時間參考點,精確地推斷出謀殺案發生的時間:第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就是潮汐的漲退。第二個是那根蠟燭——大約偏離垂直線十七度,然而蠟油卻平順地滑落在蠟燭四周;這顯示出蠟燭在燃燒時,幾乎都是保持直立的狀態。」 「那第三個呢?」德瑞克問。 「屍體出血的時間可能不超過半小時。也就是說,第三個時間參考點就是當地毯上的血擴散成最後那樣一大片的時候。現在,你只有一種方法能把三個參考點會聚在同一個時間上,也就是命案發生的時間。但是,當你試著這麼做的時候,那個染血鞋印在整個案件中就成了一項令人費解的疑點了。」 德瑞克說:「這樣的話……鞋印一定是偽造的。她從皮包裡取出手套時,掉落了那張包裹提領卡——對了,佩利!一定是這樣。整個事件其實就是一個計劃周詳的陰謀,是個誣陷的詭計。」 「陷害誰呢?」梅森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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