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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卡麥隆不以為然似地咳了一下,說道:「那可不一定,要看情形。我是鯊魚方面的專家,我曾經對它們做過研究。」

  紐瓦克法官似乎對這段證詞產生了興趣,他趨身向前問道:「你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只曉得他的名字是史密斯嗎?」

  「是的,庭上。」

  「你有沒有告訴警方這件事?」

  「嗯……我想我沒有。他們沒有問我這方面的事。」

  「命案發生當晚,你就只出租了那艘船嗎?」

  「是的。」

  「你說是從什麼時候算起的?」

  「從下午四點算起。三點時我出租了另一艘船,五點之前它就回來了。」

  「租給了誰?」

  「一個陌生的女人。」

  「單獨一個人嗎?」

  「是的,當時她正在釣魚——我也出租很多供人垂釣的船隻。」

  「你能描述一下史密斯這個人嗎?」法官問。

  「是的,庭上,他是個年輕人,皮膚黝黑、體型削瘦。在使用船隻上,他是個沒有經驗的生手;我記得我當時注意到這一點,因為在我的印象中……」

  「我認為證人的印象與本案是無關的。」林頓再度提出異議。

  「或許是這樣沒錯;」法官說道。「但是,本庭對此證人在這方面的證詞頗感興趣。證人,你說那個人不太會使用船隻嗎?」

  「是的,庭上。」

  「對於一個有興趣研究鯊魚習性的人而言——即使只是學術上的興趣而已——這不是相當不尋常的現象嗎?」

  「那就是我剛才正要說的事,只是中途被那位律師打斷了。當時我覺得奇怪,他……」卡麥隆回答到一半。

  紐瓦克法官微笑著說:「卡麥隆先生,我想我們現在不需要你談起當時的印象了。你能否更詳細地描述一下這名年輕男子的外貌呢?——他穿什麼樣的衣服?體重大約多少?」

  「嗯……他穿了一件厚大衣;這又是另外一個令人覺得……不全然是奇怪,而是不協調、不合宜的地方。」

  「怎麼說?」

  「嗯,庭上,一個將要划船的人都會穿上一件厚重的夾克——雙排鈕、方格紋的厚短衣,或皮外套之類的衣服,以及褲子和鞋子或靴子。經常使用划艇的人很少會穿大衣的——特別是上等質料的大衣。」

  「為什麼?」

  「嗯……就像其它各種船隻一樣,划艇多少會漏點水,而且船隻的底部通常會有一些魚餌之類的東西,所以往往會顯得雜亂、肮髒。如果在划艇上穿件大衣的話,大衣一定會拖在船底而弄髒;這是避免不了的,因為從划艇的結構來看,由於座位很低,因此穿著大衣的人坐上去的時候,大衣的邊緣就會拖在船隻底部上面而浸泡到該處的污水。」

  「對的,對的,我懂你的意思了。」紐瓦克法官顯得相當感興趣的樣子。「而那個人當時穿了一件大衣,你能描述一下他那件大衣嗎?」

  「淺色的——有點像是淡灰色,那是一件很好的厚大衣。」

  「衣服上有任何圖案、花樣嗎?」

  「沒有,庭上。」

  「你說他差不多三十歲嗎?」

  「嗯,大約三十歲左右——或許不超過三十歲。」

  「他的外貌呢?」

  「嗯……我注意到他身材瘦長、皮膚黝黑,上半身有點傴僂。我無法確切地表達我的意思;但是,如果你到了河湖邊或港口附近地區時,注意一下那些在遊艇或船隻四周工作的人們,你會發現他們幾乎都有厚實壯碩的胸膛。此時,假如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子單薄瘦削的人,你自然會注意到他,覺得很特別。」

  「我懂了,」紐瓦克法官說。「這個人大約九點的時候租了船,然後在十點半左右歸還。對嗎?」

  「是的,庭上。沒有錯。」

  「他有沒有提到自己去了什麼地方?」

  「只說他要去淺水的地方研究鯊魚而已。他還帶了一枝手電筒在身上。」

  「有帶筆記本嗎?」

  「我倒是沒看到,我不知道他的大衣口袋裡是否放了什麼東西。」

  「他有沒有問你泥濘的淺水區域在哪裡呢?」梅森問道。

  「不,沒有,他似乎知道自己要到什麼地方去,上了船之後就直接出發了。但是,從他划船的方式,你就可以看得出來他是個生手。」

  「怎麼說?」

  「嗯……他劃槳的動作很不規律,偶爾還會打到一兩隻螃蟹;有時候他的槳深深地打進水中,有時候卻只是輕輕地從水面上劃過。他並沒有……嗯,沒有保持直線前進,對船隻的動向並未掌控得很好;他似乎對於水性和船隻都一竅不通。」

  「而那就是你當天晚上出租的唯一一艘船嗎?」

  「是的。」

  「如果你再看到那個人的話,你能認得出來嗎?」

  「是的,我想我可以認得出來。」

  「好了,就這樣。」紐瓦克法官對梅森說。「律師,請繼續。」

  「好,」梅森繼續問。但是他突然改變了反訊問的主題。「當警方抵達現場時,你正在那裡等候他們。對嗎?」

  「是的。」

  「你是不是自願帶他們到遊艇上去的?」

  「是的,他們問我是否知道遊艇在什麼地方,我告訴他們:我知道柏班克先生通常習慣把遊艇停泊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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