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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隨後,一名攝影師提出幾張照片。其中一張顯示了艙房的內部;另一張是佛瑞得·彌兒菲的屍體四肢伸展開來,躺在地板上的情形,還有一張是遊艇下了錨的情形;有一張顯示了遊艇的右舷,一張是左舷;接著是船首、船尾的影像。

  「盤問吧!」林頓說。

  梅森非常冷靜地說:「那一點的水位有多深?」

  法庭上又發出了竊竊的笑聲。

  攝影師很快地回答說:「我不知道,我是個攝影師,不是潛水夫。」

  此時,竊笑聲變成聽得很清楚的哈哈大笑聲;法官輕敲木槌,要求保持肅靜。

  梅森又不經意似地說:「沒有問題了。」

  傑克森似乎有點關切,他身子向前傾,對梅森耳語說:「我想法庭裡的聽眾是在笑你。」

  「你真的這麼想嗎?」梅森低聲說,頭也懶得轉過去。

  伯格傳喚達夫妮·彌兒菲女士。

  彌兒菲太太穿著黑衣;可能因為哭泣的關係,眼睛仍然稍微紅腫。她坐上證人席。「你是死者佛瑞得·彌兒菲的太太嗎?」地方檢察官以同情的口吻問道——類似這樣的謀殺案審理過程中,檢察官總是以這種態度對待寡婦。

  「是的。」她回答。但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彌兒菲太太,你認識羅傑·柏班克——這件案子中的一名被告嗎?」

  「認識。」

  「認識多久了?」

  「十年了。」

  「你知道你丈夫死亡當天,羅傑·柏班克曾叫他到一個指定的地點去見面嗎?」

  「知道。柏班克先生打過電話。」

  「什麼時候?」

  「大約在那天早上十一點半。」

  「是誰接的電話?」

  「我接的。」

  「你認出了羅傑·柏班克的聲音嗎?」

  「認出來了。」

  「柏班克先生怎麼說?」

  「當他知道佛瑞得不在時,就說他急著跟他聯絡,並且要佛瑞得下午五點到他的遊艇上見面,他說他的遊艇會停泊在往常的位置,又強調與他會面是為了談十分重要的事。」

  「你確定當時在電話中和你說話的人就是羅傑·柏班克嗎?」

  「是的。」

  「你把這個訊息轉達給你丈夫了嗎?」

  「是的。」

  「什麼時候?」

  「大約在通完電話後二十分鐘。」

  「如何轉達的?」

  「我丈夫打電話回來,說他不回家吃晚飯了,大概在午夜之後才會回來。」

  「然後你就把羅傑·柏班克的口信帶給他嗎?」

  「是的。」

  「你丈夫有沒有說什麼?」

  「他說他已經在電話中和柏班克先生談過……」

  「反對,」梅森提出異議。「不相關,也無關緊要,並非『附隨狀況』的一部分,因此只能算是道聽塗說。」

  「反對有效。」紐瓦克法官裁示。

  「你可以盤問了。」漢密頓·伯格說。

  傑克森又對梅森小聲說:「那句什麼『認識他十年了』是個圈套,他是希望你自投羅網,進而給她一個在法庭上翻出舊案的理由。」

  梅森點點頭,對證人說:「你說你認識羅傑·柏班克十年了,是不是?」

  「是的。」她以近似耳語的聲音回答。

  「你跟他很熟嗎?」

  「相當熟。」

  「那段時間,他人都在洛杉磯嗎?」

  「不。」

  「你和他認識時,他人在哪裡?」

  「在紐奧良。我以前偶爾會坐遊艇遊玩,而柏班克先生是個熱情洋溢的遊艇駕駛,我們就是這樣認識的。事實上,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正劃著小艇要到一艘遊艇上去,而柏班克先生也坐了另一艘划艇,正要開始與我競賽。」

  「你認識他的時間比你丈夫認識他更久嗎?」

  「是的。」

  「你丈夫是透過你才與柏班克先生接觸的嗎?」

  「我想是這樣——是的。」

  「其間有幾年,你並未與柏班克先生見面,對不對?」

  「是的。」

  「後來你就打電話給他,是嗎?」

  「是的。」

  「你提起你們昔日的交情嗎?」

  「是的。」

  地方檢察官臉上泛起一種志得意滿的勝利表情。

  「彌兒菲太太,你對他說了什麼呢?」

  她很快地看了檢察官一眼,檢察官回給她一個暗示性的眼色,然後她才說道:「我極力向他保證——關於他在紐奧良惹上的麻煩,就是他出拳打死了一個人的事,我會保持緘默,絕口不提。」

  法官皺起眉頭。

  梅森沒有改變說話的語氣,繼續問:「儘管你這麼承諾過,但你後來還是告訴你丈夫了吧?」

  「嗯……我告訴了佛瑞得。」

  「那你也告訴了你丈夫在生意上的任何朋友嗎?例如,哈利·凡奈斯?」

  「是的,我也告訴他了。」

  「還有其它的人嗎?」

  「不,就這兩個人而已。」

  「你告訴了他們這件事,好讓他們可以去找柏班克要求一些經費……」

  「不,絕對不是這樣的。」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他們呢?」

  「因為我覺得我丈夫有權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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