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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九

  當他們在等電梯的時候,梅森對戴拉說:「我現在先載你回家,你再好好睡個覺吧!」

  她笑著說:「別傻了。」

  「你已經筋疲力盡了。」

  「才沒有呢!如果你認為,你能夠對我隱瞞那些信件中的內容,那未免太天真了些。」

  梅森微笑著說:「這些信件你都想看嗎?」

  「當然,每一封都要看。」戴拉坦率地說。「畢竟,你該體諒一下女性的好奇心吧?」

  「我是考慮到你大概很疲倦了。」

  「我現在一點也不累,那頓晚餐讓我覺得精神抖擻、輕鬆活絡多了。而且——天啊,老闆,我想我可以整晚坐下來聽凡奈斯說話哦。」

  「他的聲音的確不同凡響,」梅森坦白地說。「或許他的人格特質也相當不同凡響。」

  「一個女人如果有位像他那樣的朋友,實在很幸運。」戴拉帶著渴望的語氣說道。「這個朋友能夠真正瞭解她、同情她,而且……而且還會設法拯救她。」

  「救她?救她脫離什麼?」梅森問。

  「當然是脫離她自己製造的麻煩囉。」

  「顯然,達夫妮·彌兒菲並不想要掙脫她自己的桎梏。」

  「的確如此。但是,我的意思是說,她有一個像凡奈斯這樣的朋友,實在令人羡慕。老闆,你何時要看那些信呢?」

  梅森笑著說:「明天早上。」

  他們一起穿越過旅社的長廊。

  「晚安。」梅森向旅社服務生道別。

  服務生的反應則是一個十分低沉的咕嚕聲,幾乎讓人聽不到。

  「老闆,你要在哪裡閱讀這些信件?」

  「當然是在辦公室。」

  「何時?」

  「明天早上。」

  她笑著說:「我不可能讓你這麼做的。來吧,我們先打開車內的燈再說。」

  他們坐到車子裡頭的座位上;梅森拿出六封信,都是用鋼筆沾墨水書寫的。幾封已蓋過郵戳的信上頭,還有道格拉斯·波威爾在舊金山一家旅社的住宿地址。至於後來再寫的那幾封信,則只有「D·B·」兩個姓名前綴,以及舊金山那家旅社的寄信人住址。這些信件所涵蓋的日期前後約有六周之久,從信中的內容也可以判斷出,他們兩人的感情日益親密。「你有什麼感想?」看完信件後,梅森問戴拉。

  「看來他好像是個還算不錯的男孩子。」戴拉說。

  「男孩子?」梅森納悶地問。

  「嗯,我的意思是——他在感情這方面似乎有點經驗不足。」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只是從他目前這段感情的進展狀況來判斷;他……哦,我不知道。他已神魂顛倒,一頭栽進愛情的漩渦中了;就是那樣,他天真無邪,是個理想主義者。跟達夫妮在一起,道格拉斯是不會快樂的,凡奈斯說得沒錯,那可能會是一場大悲劇。」

  「嗯,」梅森說。「我們來看看道格拉斯本人有什麼話要說。」

  「你的意思是要……」

  「我們要打一通長途電話給他。如果要趕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再和他面對面地談,可能就來不及了;即使趕到那裡當面會談,大概也是浪費時間。我們提早行動,搶先在警方之前和他聯絡上,看看道格拉斯·波威爾先生自己有什麼話要說。」

  他們來到一家規模較大的旅社裡,從一處長途電話亭打了通電話找他。線路很快就接通了,幾秒鐘之後,接線生開口說話。「梅森先生,你要找的道格拉斯·波威爾目前不在舊金山,他到外地去了,可能幾天之後才會回來。」

  「你知道我能打電話到哪裡找他嗎?」梅森問。

  電話那頭傳來甜美的聲音說:「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以問問旅社的服務生。我所能夠提供的訊息就是:他目前人不在舊金山市。」

  「很好,謝謝你。」梅森回話,然後轉過頭對戴拉說:「我敢打賭他現在人已在洛杉磯了,你認為呢?戴拉。」

  過了一會兒,一個男人的聲音說道:「喂?」

  梅森說:「我正在設法和道格拉斯·波威爾取得連系,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須馬上找到他。」

  「你現在人在洛杉磯,對不對?」

  「是的。」

  「嗯,他也在那裡。」

  「你能告訴我,要如何才能找到他嗎?」

  「在克雷摩旅社。」

  「謝謝你。」梅森說完,掛上電話。

  「現在,」梅森對戴拉說。「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你該馬上回家去好好睡個覺了。」

  「他們告訴你有關波威爾什麼事啊?」

  「波威爾目前就在洛杉磯這兒。」

  「哪裡呢?」

  「住在克雷摩旅社。」

  「就在離這裡不到兩個街區的地方。」戴拉說道。當梅森露出猶豫不決的表情時,她又接著說:「如果我現在就回家的話,我一定怎麼也睡不著的。」

  「你應該學著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不要對一樁謀殺案這麼認真才對。」梅森告訴她。

  「謀殺?這可是一段浪漫的愛情故事哦。它和謀殺案截然不同,完全是兩回事啊!好了,老闆,咱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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