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金屋藏嬌的煩惱 | 上頁 下頁
三四


  「謝了。」我說。

  「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幾乎可以確定你是在玩捉迷藏。但第一眼看到奚太太,我知道你和她沒有預先串通好。至少她是不知道我會來的。」善樓說:「這些丹佛的該死警察,硬說董的車子車禍那天下午在丹佛。他們該臉紅。唐諾。你知,我知,車禍是這輛車,沒問題。」

  「我知?你知?」我問。

  他雙眉一蹙,說道:「不要來那一套,小不點。否則我又要重新冒火了。」

  我不吭氣。

  他一個人咬了一陣雪茄。

  「整個案子,始終有點不對勁。」他說。

  我不出聲。

  「嗨,」他說:「這女人在洗手間,太久了。」

  他自椅中一下起來,敲著洗手間說:「好,快一點。」

  沒有回音。

  善樓突然驚愕地看向我說:「她總不會穿這衣服從廁所子裡爬出去吧?」

  抽水馬桶排水聲自裡面出來。

  善樓輕哼了一聲,回來坐下。

  文靜了一陣。

  善樓終於又站起來,走到洗手間門口說:「出來吧。」她說:「我不想出來。」

  「出來!」他告訴她:「你在裡面太久了。」

  「我還沒準備好。」

  善樓大聲敲著門。「把門打開。」他說。

  「我告訴你我不想出來。」

  善樓臉紅了。「你想搞什麼鬼?」他問:「快出來。把門打開。」

  「等一下。」她和善地說:「我會開門的,不要催我。」

  善樓闖過來坐下,用不豫之色對著我。

  我說:「她在裡面快十分鐘了。」

  「怎麼樣?」善樓問。

  我聳聳肩膀。

  我們又等了二分鐘。

  「有人坐在廁所不出來。」我問:「警察手冊上有沒有講應該怎麼處理?」

  「講雖沒講,不過我來給你看怎麼處理。」他站起來,走到洗手間門口,說道:「開門。」

  「馬上好。」

  「開門!」善樓說。

  「我還沒有弄好。」

  「你最好開門。」善樓說:「否則我要踢門進來了。」

  「你敢!」她說:「我有權上廁所,我——」

  善樓退後一步,用左腳站地,伸出右腳,一腳踩在門閂部位,洗手間門沒有被他踩開。

  門在顫抖。

  「出來,」善樓說:「否則我進來拖你出來。」

  「我告訴你,我現在不願意出來。」

  善樓再一次用左腳站定,右腳拚命一踩。

  門一抖,木頭裂開的聲音,然後門向後一開,撞上門上,大聲地搖動。

  奚太太!站在那裡,罩袍還在身上,兩眼看向開著的窗外,窗子離地有八呎。

  「不要想跑。」善樓說。

  「你竟敢這樣。」她說:「你怎麼能這樣對我無禮。」

  「你在裡面已經十五分鐘。」善樓說:「這些時間要做什麼,都可以做十次以上了。我不要兜圈子。我要事實。現在你給我出來。」

  她又向開著的窗口看了最後一眼。自己走了出來。

  善樓又坐回到他那張椅子。向一張直背椅一指,叫奚太太坐下。我還是坐在床沿上。

  善樓面向她移動一下椅子,把雪茄忽左忽右的咬著。「那件撞人脫逃案子到底怎麼回事?」他問。

  「什麼撞人脫逃?」

  善樓說:「你控訴有人撞了你逃掉了。」

  「我實在是不對的。」她說。善樓把眉毛蹙了起來。

  「事實上,大部分是我的錯。」她說:「我轉頭在看一件東西,但是人還是在向前走。是我撞上那車子的。」

  「你是在行人穿越道上走?」

  「是的。」

  「來車有開得多快呢?」

  「我不知道。」她說:「我回想好像那輛車已停住不走了。」

  「什麼?」善樓怪叫道。

  她點點頭,轉向我說:「我抱歉,我占了你的便宜,唐諾。雖然你是個好人,但是現實總是殘忍的。人總是自私的。」

  「你說車停住,沒有在走。是什麼意思?」善樓問。

  「我沒有說車沒有走,我說好像沒有走。」

  「你當初可不是這樣對警察說的。」善樓說。

  「警察沒有給我機會講。他們看到我是在行人穿越道上被撞,就自己認為車子是在動的。」

  「你是被撞倒的?」

  「我也許自己去撞到了車子。我不知道。我在走,突然肩部撞到了。之後就是一大堆人圍著我,有人在大叫。叫要救護車。而——」

  「那車呢?」善樓問。

  「車子走了。」

  「那這就是撞人脫逃。」善樓說。

  她仔細地想了想,「我想稱之謂脫逃是可以的。」

  我問:「你有沒有把姓名,地址,告訴開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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