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金屋藏嬌的煩惱 | 上頁 下頁


  「這六種可以說包羅萬象了。」我說:「很有教育性,有政治,運動,旅遊,是現代人吸收知識最好的讀物了。」

  「再告訴我一點。」她拿起一本雜誌:「這一本裡面有些什麼內容?」

  「這一本,」我說:「一般女士最愛看了。裡面有家務事,高蛋白,低脂肪食譜。家庭佈置,室內裝潢,等等。」

  「不錯,」她說:「這都是這一期的。編者下一期有什麼計劃,下一期會登點什麼呢?」

  「原則上都是同一類型的特色。」我說:「這是這家雜誌成名,也是討好讀者的地方。」

  「會請什麼人執筆寫這方面的文章呢?」

  「全國這方面文章的專家。」

  「像是那一位呢?」

  「沒有發行前我們通常不可以把下一期作者公佈的。我可以告訴你,對現代主婦都是百看不厭的文章。」

  「嗯。」她說:「這一本呢?」

  「這一本,」我說:「專對住家說的。它包括——」

  「下一期會用什麼做封面?」

  「和這一期很像。」

  「聖誕節的一期,當然已開始設計了吧,有些什麼?」

  「主編正在收集有人性的故事。有興趣——」

  「要請誰寫?」她問:「作家有名的應該己特約好了呀。」

  「是,是很有名的。」

  「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知道得不少呀。」

  「這一方面有名的作家都是些什麼人?說一二個名字聽聽。」

  「只要看看我們雜誌這一期的目錄表,」我說:「我們就有了一個大概了。」

  我開始翻雜誌。

  「小夥子,」她說:「你是個冒牌貨!」

  我停住,向上看她。

  「有人告訴過我,」她說:「終於,我等著你,你來了。」

  「是什麼人對你說過我?」

  「朋友。他們說在我最想不到的時候,會有最不像保險公司的人來看我。談的是別的事,轉圈兒談到外傷的事。然後設法妥協。」

  「我沒有興趣和你妥協。」我說:「我來這裡,為的是出售雜誌。」

  「你應該有空白的表格,給我看看你的空白表格。」

  「今天早上我沒有帶空白表格。我目前只是找到訂戶,另有人會送表格來填。」

  「吹牛,」她說:「你說,多少錢?」

  「什麼東西多少錢?」

  「妥協呀。」

  我說:「真的,我不代表什麼保險公司。我也不代表任何對妥協有興趣的人。」

  「好了,」她說:「我們不討論你代表什麼人。只問多少錢?」

  我說:「我告訴你。我有一個朋友,他專門看有希望的受傷人。他用現鈔付給受傷的人,得到由他代為控訴的委訴書。然後他去辦妥協或是提出控訴。收回的當然也比付出的多得多。三百六十一行,是不是?也沒有什麼。人總是要賺錢過活。」

  「這個人是誰?」她問。

  「我不方便給你名字,假如你有意接受現鈔賣掉權利,我可以從中給你們介紹。」

  「你說他會付我現鈔,之後由他去打官司。不論打出多少錢來,都是他的,沒我的份?」

  「是的。不過也不是那麼簡單。你要簽字的文件會說到,你願意將所有因為法律程序得來的錢,歸他名下,因為他要代你出錢請律師,花費錢財於打官司上。而且你要無條件同意他決定的任何妥協,請他全權代表你。只要因這件事得到的任何結果,皆由他來承受。換句話說,這張合同是做得很徹底的,一切權利都賣掉了。」

  「多少錢呢?」

  「這不一定。要看你傷得有多嚴重。」

  「我全身都是傷。」

  「有骨頭斷裂嗎?」

  她說:「我自己知道我腿骨一定是斷了,但是醫生說我沒有斷。愛克斯光也說我沒有斷,可是我感覺出它斷了。」

  「給我一千元叫我再來一次,我也不會幹。我現在不會動。我全身痛。」

  我說:「我的朋友有時利潤很高。有時他買下權利後才發現打官司准輸,他就把它完全放棄。在那種情況,他會要你簽一張放棄告訴權利的證明。」

  「已經給我的錢,不會要求退回吧?」

  「不會。」

  「那可以。」

  「將這件事的發生狀況告訴我。」

  「小夥子,你別騙我。你是從保險公司來的,沒有錯。你的目的就是要我放棄告訴,但是你搬出一個朋友來,希望能便宜一點解決。你對當時發生意外的情況,知道得和我一樣清楚,甚至比我還清楚。」

  我笑向她說:「奚太太,你真是又精明,又多疑。」

  「不能怪我呀。」

  「不怪你。」我說:「事實上可能沒什麼差別。相信你早就有了一個腹案,萬一要和解的話,至少要多少錢。不過聽我的話,你可以早一點拿到現鈔,離開這個局促的地方,去療養院或是醫院休息,會舒服得多。」

  「我目前急著要的是,有遙控的電視機。」

  「這很容易安排,只要你的總數要求不太高。」

  「你還是堅持你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願意買控訴權的朋友。」

  「沒錯,本來就是為此而來。反正你會知道的。」

  「一萬五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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