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寂寞的單身漢 | 上頁 下頁
三五


  「那是我們常見面的地方,是的。」

  「然則,假如他要和淩佩珠見面,你想他會不會——」

  「老天,不會!」她搶著說:「他何必要安排和她在汽車旅館見面呢?他給她在洛杉磯維持一個公寓,再說從漢伯看來這件事到頭了。他已經看出她是怎樣一個人了,一個標準的挖黃金的。

  「事實上我相信他從來沒有和她有過愛情,只是被她弄得昏頭昏腦。你要相信我,這女人什麼手段都用出來了,她是好手。漢伯太寂寞了,也有點迷惘。她出來,用她的美好身材在她前面炫耀,把她自己送到他懷抱去,只是她做得很漂亮,一直好像漢伯是主動的一樣,是——是老辦法了。」

  我向她上下看看。

  「不要這樣看我,唐諾。」她說:「我和他之間不一樣,我——愛他,他愛我。假如他今天能活著對你說話,他會告訴你,我離開他使他心靈空虛到無法彌補的程度。

  「那些我和他一起在日泳汽車旅館的夜晚——他比任何和其它女人的幽會看重——那些別的女人的約會,只是——只是——你知道的。」

  我說:「好,依玲,我一定要警告你。早晚這件事會炸開來,公開化的。你的兒子,小伯,會成為眾目所矚。我雖不願如此,但也愛莫能助。」

  「唐諾,假如他們問我,我怎麼告訴他們?」

  「什麼也不要說,」我說:「第一件事是找一個律師,假如律師找得好,他會教你保持靜默,直到我有機會找出更多事實來,我要走了。」

  「唐諾,你是不是——是不是會有什麼危險?」

  「我要不拒捕的話,就不會有危險。」我說:「我也不會笨到去如此做。但是萬一被他們捉到的話,可能會被他們修理一頓是免不了的。」

  「你的意思是他們還會揍你。」

  「宓善樓在脾氣不好的時候,很喜歡修理人,目前我知道他脾氣不好。」

  「你真可憐。」她說:「你是為我才變成這樣的。你——」

  毛毯掉在地上。她把兩手放我肩上,她說:「唐諾,我們彼此瞭解,我不是對你有興趣,我是衷心感激你,感激你全力在保護我,我知道。」

  她在我額頭上親了一個吻,站起來就只穿了睡衣,替我把門打開。

  我走過去把一隻手抓住她手臂,不輕不重握她一下給她再一層保障。我說:「繼續睡你的覺,把下巴抬起來。」

  我開車到棕櫚泉,走進一個電話亭,打一個長途電話到白莎的公寓去找她。

  一、二分鐘之後,白莎睡意朦朧的起來接電話。「哈囉,哈囉——搞什麼鬼?——什麼人半夜三更的——」

  「是唐諾,」我說。

  「你!」白莎大叫,睡意已經完全沒有了。「你這小雜種!這次你真完蛋了。宓善樓說過,他這一輩子再也不會讓你吃這一行飯。你是——」

  「閉嘴,你聽我說。」我告訴白莎。

  「閉嘴?聽你說?你以為你是誰?你這個『自以為是』,二毛錢不值的同花假順。你知道他們會怎樣對付你嗎?」

  「怎樣對付我?」我問。

  「要你認罪,第一級謀殺。」白莎說:「這次你太過份了,你叫善樓難過了,我一點也幫不上你忙了,善樓已經把你和謀殺案扯在一起了。」

  「多妙。」我說:「謀殺兇器找到了沒有?」

  「我不知道他找到什麼鬼。」白莎說:「但是我知道他有足夠證據可以把你送進煤氣室,我告訴你另外一件事。在汽車旅館看到那偷窺狂的戴安妮,已經從你的照片指認你是偷看她出浴的人。」

  「這怎麼可以!」我大叫道,簡直不能抑制自己的驚奇。

  「就是如此,」白莎說:「宓善樓把你的照片給她看,她立即就認出你來了。然後就是木瑪雅,木瑪雅顯然是杜漢伯死亡不到一分鐘左右,正好從淋浴室走出來的人。她對你的形容真是仔細到極點。她一看到你的照片就告訴善樓,你正是偷看她的人,她說不論多少人中她都能認出你來。

  「所以,你已經是沒有救了,你這小雜種。但是我有一件事弄不懂你,你為什麼要殺掉這個人呢?我不懂你和他有什麼難過。我對宓善樓說過,據我所知,你以前從來沒有認識過他,我只知道你在對他展開調查。」

  我把她告訴我的在腦中過濾一下。

  「你還在那裡嗎?」白莎問。

  「我在,在這裡。」

  「這裡是哪裡?」

  「棕櫚泉。」

  「你在棕櫚泉幹什麼?」

  「要找出來,什麼人殺了杜漢伯。」我說。

  「善樓早就找出來了。」她告訴我:「他說是你殺的。」

  「他無法證明的,」我說:「戴安妮看到偷窺者之後,曾經形容過一個完全不同的樣子。」

  「形容和當面指認,那一件比較更可以取信呢?」白莎說:「她對你的照片已經做了百分之百的指認了,而且木瑪雅更是確定得鐵了心的。」

  我說:「警察都是這樣辦事的,他們選定一個自以為是的人。拿張他的照片,把照片給證人看,一再暗示就是這個人。而後證人在指認的行列中,看到他的話——」

  「喔,少來!少來!」白莎打斷我的話說:「我不知聽你對這件事說過多少次了。」

  「這不正證明它是有用的嗎?」我說:「暗示的力量是——」

  「暗示的力量個屁!」白莎爽直地說:「我看你自己已經沒有辦法收場了。

  「你聽我的,你給我打電話給宓善樓,向他道歉。說你不該欺騙他;不該在他案子裡搗蛋;告訴他你是無辜的;說你要投案以求澄清。

  「也許你這樣做後我能向他講點好話,讓他不堅持用第一級謀殺罪控告你,憐憫你以二級謀殺罪服罪。

  「老天,唐諾。平常你看不穿衣服的女人還不夠,為什麼還要摸到別人家後院子去偷看別人的後窗?這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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