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寂寞的單身漢 | 上頁 下頁
二四


  白莎怒向著我,拿起電話,對辦公室總機說:「給我接宓警官。」

  白莎話才說完,辦公室的門砰然打開,宓善樓警官自己站在門口,用嚴峻的目光評估著辦公室裡的局勢。

  「跟你說過這小子一回——」

  白莎把話機向電話一摔,說道:「我是正在給你打電話,該死的,你就沖進來了。」

  「那就是巧合了。」善樓說:「純屬巧合。」

  白莎說:「他奶奶的,我不會對你說謊,你是知道的。你滾出去問問我們的總機,我要她接給什麼人,我不會騙你,姓宓的,我不必騙你。」

  善樓把他的警官帽子向腦後一推,把咬剩一半的未點火雪茄自嘴的一角移向另一角。「各位,我要和你們談談。」他說。

  「我們這裡另外有位客戶在。」白莎說。

  「你們的顧客可以出去,在外面等。」善樓說:「我們警察工作不能等的。」

  孫夢四說:「我是付稅人。」

  善樓看著他思慮地說:「你叫什麼名字。」

  「孫夢四。」孫先生敵意地說:「也許你會接受我一張卡片。」

  善樓走過來,伸出一隻大手,拿過卡片,看了一下,往他的褲子口袋隨便一塞。

  我對白莎說:「我相信孫先生不會在乎到外面去,在外面稍候一下——」

  「胡說。」白莎打岔道:「他是我們的客戶,宓善樓,你有話早說,就在這裡說,說完就走。」

  善樓把雪茄又轉向另一側,思索地看向我,又看看白莎,說道:「好,我就在這裡說。杜漢伯昨天晚上死了,是被謀殺的,是由點二三口徑自動手槍,從腦袋背後打死的,你們各位有什麼要說的嗎?」

  孫夢四開始要說什麼。我說:「我們從新聞看到了,善樓。」

  善樓說:「報上沒有——還沒有。」

  我絕對確定地說:「是電臺廣播的。」

  「你剛才不是這樣說的。」

  「我是那個意思的。」

  善樓說:「好,我來告訴你一件事,有一家私家偵探社在杜漢伯被殺的時候正在對他下功夫,我們要找那偵探談一談。」

  我看向白莎。「姓杜的?杜?」我說,好像在腦子裡找人。

  孫夢四又開始要說什麼。我說:「警官,你怎麼知道有私家偵探正在對他下功夫?」

  「好,我就告訴你我怎麼知道。」善樓說:「因為有人在他車上貼了一個電子追蹤器,這一類玩意兒是管製品,出賣的店我們都有登記,我和這裡的零售店一述絡,你們猜怎麼著?他們一起出售了十二具,你們是客戶之一。我的部下紛紛去追那些購有這種牌子的汽車追蹤器的偵探社。至於你們這裡,由於有小不點這位仁兄在,所以我決定親自出馬來看看。」

  「為什麼?」我問。

  「因為,」他說:「我天生是你的剋星,你也天生是來折磨我的,我要懷疑你是天經地義的,你不走正路。你老走斜路——現在我們先不必爭辯,我要知道你買來的汽車追蹤在哪裡。我要看一下,你們都知道,這玩意兒有兩個部份,我兩個部份都要看。你懂嗎?小不點,兩個部份都要看!」

  我說:「在公司車裡。」

  「公司車又在哪裡?」

  「在下面停車場。」

  「好吧,」善樓說:「我們一起下去看一下,我就是要看看兩個部份是否都在。我們不問問題,不費口舌,警察是很忙的,看來你們也忙,你只要現在帶我下去,到你們公司車去,拿給我看你們買來的汽車追蹤器,兩個部份我都要看。假如兩個部份都在,我就滾蛋,你們做你們的買賣。」

  我無可無不可沒興趣地對白莎說:「兩位,失陪一下。」

  白莎開始要說什麼,我對善樓道:「宓警官,就這一點事嗎?你要見追蹤器的兩個部份。」

  「就這一點事。」善樓說,想了一想,又加一句:「目前。」

  「走吧。」我告訴他:「我們走。」

  我轉向孫夢四說:「孫先生,講原諒失陪一下。」

  他清清喉嚨,好像要發表一篇宣言。

  我一下經過善樓,走向門口。

  「嗨!」善樓說:「你不可以這樣。」

  「不可以怎樣?」我問。

  「我是客人,你應該有禮貌,把門打開,由我先走。別以為你搶先一步可以先下去搞什麼鬼。」

  「我能搞什麼鬼?」我問。

  「鬼知道你會搞什麼鬼。」善樓說:「我反正眼光離開你一秒鐘心裡也不會落實。」

  他牽了我的手,二人走出白莎的辦公室,他把門用腳後跟踢上。

  我們自電梯下去,直到停車場。我把車門打開,說道:「我把這東西放在座椅下一個空檔裡。」

  我把髒兮兮的布包拿出來,把包布解開來,給他看追蹤器的兩個部份。

  善樓低沉地咕嚕一下,說道:「好了,小不點,把它放回去,我只是查對一下,沒別的意思。」

  「姓杜的是什麼人?」我問。

  「一個有錢人,說好在汽車旅館裡等一個什麼女人。」善樓說:「有人放了一個追蹤器在他車上,我當然希望查出是誰放上去的。」

  「查得出來嗎?」

  「我們當然查得出來。」善樓說:「本市只有極少數的追蹤器出售過,過不二、三小時每一套售出去的都會調查過,誰一定缺少了兩件中的一件,就是發報器,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你不是要問我有關姓杜的人嗎?」

  他大笑,把咬得濕兮兮的雪茄自嘴中取出,三個指頭拿住,以濕的一頭用作加重他語氣的工具。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