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寂寞的單身漢 | 上頁 下頁 | |
一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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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一想,又仔細看我一眼。 「你做什麼都依照規定的嗎?」我問。 她向肩後在工作的男人望一下,抬頭看我,「不見得。」她說。 「這樣好一點,」我告訴她。 「好多少?」 「好多了。」 「能幫你什麼忙?」她低聲地說。 「你可以先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對這封電報發生疑問?你為什麼要看發報人登記的姓名地址?」 「只是好奇,」她說:「並不是疑問。」 「為什麼?」 她考慮了一下,又向肩後看看。 她說:「我以前見過這位發報的年輕女人,她不記得我,但是我們曾經多次同在一個地方吃飯。」 「哪裡?」 「四條街外,一個自助餐店。」 「知道她姓名嗎?」 「不知道。」 「能形容一下嗎?」 她又向背後看一下,說道:「我不認為可以對你說這些事,賴先生。有人會——奇怪我為什麼站在這裡和你說那麼多話。」 「只有『一個人』會奇怪呀。」 「那還不夠?他是經理。」 「你什麼時候用午飯?」 「十二點半。」 「十二點半我在門口等你。」我說:「我們去自助餐店,也許你能把她指給我看,至少你可以形容給我聽。」 我轉身走向門去,轉身前沒忘記向她笑笑。 「你都不等一下我是說好還是不好?」她問。 「假如你同意,我不必等。」我說:「假如不同意,我不願聽。」 我走出去的時候,清楚地看到她向我在微笑。「走遠一點等我。」她說。 我還有點時間可消磨,我不願回偵探社,所以我走下去先去看那自助餐店。我仔細地看那個店,找了個電話亭讓電話代替一些跑腿的工作,我回進公司車,找了一個近電信支局的地方,停好車,等著。 她十二點三十分準時出來。 我快步出來,替她把車門打開。 她進了車,用手指護著裙子,等我替她把車門關上。 我把車門替她推上,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我說:「你知道我叫賴唐諾,我不知道你的芳名。」 「梅。」 「只有梅,一個字?」 「單名,朋友叫我梅子。」 「尊姓呀。」 「叫我梅或是梅子,隨你。」 「早上和你談話為什麼那麼怕事?」我問:「經理會找你麻煩?」 她大笑說道:「標準狗咬耗子型。」 「怎麼樣?」 「結婚,有家,三個孩子的爸爸,拚命動我腦筋。」 「性騷擾?」 「沒有。」她說:「沒什麼我應付不了的,他也沒那種膽。」 「怎麼說?」 「他只敢偷偷看看我,潛意識又不敢承認在偷看。但每次我和稍好看一點的男生多說幾句話,他看我,表示不耐煩。事後遷怒我——老天,你該看看,只因為我和你說話,你走了之後他嚴詢我的樣子。」 「你怎樣告訴他?」我問。 「告訴他我一向應付他的故事。」她說:「我準備好很多可以使他滿意的故事,我總要想辦法適應這越來越困難的環境呀。」 「你告訴他什麼?」 「我告訴他,你有一封應該收到的電報,但是沒有收到。你在問我們收報的時候,對發報人姓名地址是如何處理的。」 我向她疑問地看看。 「不必懷疑,我是個天才說謊專家,有的時候說點無害的小謊對雙方是有利無害的。像上午的情況,我何必花時間去做不必要的解釋呢——前面,自助餐店有停車場的。你直接開進去,用完餐他們會給你停車票蓋章——這裡,右轉。」 我轉入停車場,我說:「梅子,有一個可能那個年輕小姐見到我的時候是會認識我的,我希望我們坐在一個隱蔽一點的地方。萬一她來的話,我要在她看到我之前,先看到她。 「我剛才已經看過那餐店,有很多桌子是在騎樓上的,上面看得到下面,下面不太會注意上面的。」 她說:「我知道,一對對情侶想私下談談的時候都選在那個地方坐,那上面的桌子都是只能坐兩個人的,桌子和桌子間距離也大,可以自由講話。」 「我們坐上面好嗎?」我問。 「沒什麼不可以。」她說:「你要有顧忌怕一下撞上,我們還可以直接上樓,樓上也有食品擺開在那裡自己拿,花樣沒有樓下多,但樓下主要的東西樓上都有。」 我們進店,直接上樓,取了食盤,去拿食物的時候,她對我說:「唐諾,問你件事,你要老實說。」 「沒問題。」 「這頓飯是不是你付錢?」 「是我邀請你的,當然我請客。」 「我的意思,是不是公款開支?」 「我是要報公帳的。」 「你不是掏腰包吧?」 我搖搖頭。 「那麼,你別笑我,」她說:「我會拿兩人份的烤牛肉,早上我只喝咖啡,每到中午我就餓了,荷包控制我食欲,今天假如真是公款開支。我要大吃一頓。」 「別耽心,儘管大吃,我會陪你的。」 她真的拿了兩份現切的烤牛肉。 我們坐在一個騎樓座上,燈光不太亮,座位不突出,但是看得到樓下收錢的櫃檯,每一個拿了食物的人都要到櫃檯先付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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