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金礦之謎 | 上頁 下頁 | |
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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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做出的惟一的讓步是把呼叫鈴的線路加長了,這樣他在戶外只要一按鈴,不論白天或黑夜,威爾瑪就會出現在他身邊。 威爾瑪還在跟自己內心的矛盾搏鬥著,怎麼也不能在床上躺下來。一旦頂不住倒在床上,就如同喪失了奮鬥目標。她也深知努力去睡的含義。努力入睡是一件費神的事兒,睡眠不是隨叫隨到的;只有當一個人心無牽掛完全放鬆了才能睡著……屋子裡有蚊子……威爾瑪皺了皺眉,有點兒惱火。 她頭腦的一部分試圖完全放鬆休息,但另一部分顯然被激怒了,蚊子不時地發出的嗡嗡聲簡直讓她無法忍受。她試著確定蚊子的方位,很明顯在遠處角落裡。唉,她還是得起床,開燈打死它。她現在的精神狀況根本無法容忍一隻蚊子在她房間裡影響她睡眠。 她伸手打開床頭燈。 幾乎同時那只蚊子也不叫了。威爾瑪下了床,一雙嬌嫩的小腳蹬上拖鞋,盯著房間的角落,雙眉緊蹙。她早知道會這樣的,燈一亮,討厭的蚊子就會躲起來裝死,它大概藏在一幅照片後面的陰影裡,等到她找到這只蚊子,剩下的大半夜她也就甭睡了……哦,現在她已經睡意全無了。 威爾瑪從床邊的桌上拿起一個蒼蠅拍,桌上還有其它東西,都是,或爾瑪依據自己的職業習慣擺放的,一切井然有序:用來煮水的小酒精爐、皮下注射器、5節電池的手電筒、一本記錄病人活動情況的小筆記本。 蚊子死活就是不動了,威爾瑪只好關了燈,坐在床邊等著。 蚊子還是沒有動靜。 耳邊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誰呀?」威爾瑪問道。 出於職業習慣,每當夜裡威爾瑪聽到敲門聲時,她都立刻設想出一系列可能發生的情況。這會兒會是誰在敲門呢?難道是病痛來得這樣突然,班·克拉克連用力按一下按鈕都辦不到了?「是誰呀?」她又問了一聲。 是內爾·西姆斯有點詭秘的聲音:「斯塔勒小姐,你沒事兒嗎?」 「哦,是的,當然沒事兒。怎麼啦?」 「沒什麼。我見你屋裡燈亮了,以為出了什麼事,吉姆·布雷迪森和他的媽媽有點兒不舒服。」 威爾瑪披上了一件睡袍,說:「進來吧,他們怎麼了?」 內爾推門走進來。她穿了件有點兒破舊的晨衣,腳上是撐得大得不成樣子的拖鞋,頭上絲一般的淺色頭髮用捲髮器卷著,眼睛由於缺乏睡眠有點兒腫。她疲憊地拖著腳步走進房間,說:「他們說可能是吃的東西不對。」 「其他人也不舒服嗎?」 「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我瞧見你的燈亮了,你真的沒事兒吧?」 「哦,是的,當然沒事。他們有什麼症狀?」 「都是很普通的症狀——噁心,火燒火燎的感覺。他們說是因為吃的東西!胡扯!全是胡說八道。其實是因為他們吃得太多了,瞧瞧布雷迪森太太總是談論自己的體重多少,可一點兒活兒也不幹,專揀油膩的東西吃,而且從不放過飯後的甜食。如果還能吃,她一定還會再要一份。知道那天她費勁兒地往身上套衣服的時候我對她說什麼嗎?」 威爾瑪幾乎沒聽見她在講什麼。她在猶豫:是讓這事兒自生自滅,還是去做點兒什麼。有一點是毫無疑問的:她決不能讓他們大驚小怪的,這麼晚了把肯沃德醫生叫來。 「知道我對她說了什麼嗎?」內爾·西姆斯又說了一遍。 「說了什麼?」威爾瑪心不在焉地問道。 內爾「咯咯」笑著說:「我說:『布雷迪森太太,你得記住,你舍了魚又丟了熊掌啊。』」 「她出現不適的感覺有多長時間了?」 「我不知道。按她說,大概有半個小時左右。」 威爾瑪說:「我還是去一下看看能做點兒什麼。」 威爾瑪跟著內爾·西姆斯沿著長長的過道到了小樓北端,西姆斯的套房就在這邊。莉蓮·布雷迪森和她兒子吉姆也有一間起居室,她們各自的臥室與這間起居室相通。 威爾瑪先聽到嘔吐聲,接著是呻吟聲。通向布雷迪森太太房間的門是開著的,威爾瑪帶著職業的自信走進房間,說:「布雷迪森太太,據說你身體不舒服,我能做些什麼嗎?」 嘔吐後很虛弱的布雷迪森太太躺在枕頭上,充滿血絲流淚的雙眼望著威爾瑪,說道:「我中了毒,我快要死了。我渾身簡直就像燒著了一樣。」她的手顫抖著拿過杯子,杯裡裝了大約1/3的水,她咕咚咚地喝下去,然後對威爾瑪說:「麻煩你幫我把水倒滿行嗎?」 內爾·西姆斯把杯於拿到盥洗室,放在水龍頭下邊。「胡說八道」,她說,「根本不是因為你吃了什麼,而是你吃多少。這房子裡再沒別人感到不舒服。」 「我和我兒子都中毒了。」 「胡說!」 布雷迪森太太說:「斯塔勒小姐,你來了我真高興。我已經給肯沃德醫生去了電話,他說讓你來看看,如果你認為有必要,他馬上就來。我想你最好還是把他叫來。」 「哦,我想我們能處理好。」威爾瑪充滿信心地說,「不管是什麼原因引起的胃部不適,你都會好的,大概15到20分鐘你就沒事了。也許我們能找到對付胃痛的辦法,你兒子也不舒服嗎?」 「你不像我這麼重,他……他……」她的臉由於疼痛扭曲得變了形。她無力地躺下,渾身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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