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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你為什麼要找一個私家偵探?」

  「什麼啊!我不要私家偵探。」

  「你要找我。」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我說不一樣就不一樣。」

  我不開口。

  她等候了一下,終於說:「唐諾,我認為你自己低估了自己。你很吸引人的。很多自以為吸引人的男人,在女人面前大裝腔作勢了,所以很噁心,你不會。」

  「你不難看,穿著合宜,身材適中,最好的是一切自然,不做作。你有紳士作風——反正,很吸引人。」

  我不說話。

  「唐諾,有女人追你嗎?」

  「沒有注意過。」

  「有人追你,你會注意到嗎?」

  「不知道。」

  「看來你還是有些呆。」

  「你在追我嗎?」

  她猶豫了一下,眼睛裡神采一閃。「是的。」她說。

  「容我說幾句話。」我說。

  她低聲言道:「隨你說什麼,唐諾。」

  「好吧,」我說:「今晚上你有一個約會。你為這個約會已經精心穿著好了。這一定是一個你對他有點意思的男人。你一直想把尹慕馬趕出你的公寓,以便可以準時赴約。你不希望他留在你公寓裡。但是這個約會對你而言又是如此重要。所以,你最後決定你要自己單獨離開公寓,把門關上,讓尹警官去留在裡面,看他能怎樣。」

  「我離開公寓後,發生了什麼事,使你害怕了?你把約會回掉了,開始給我打電話。一定是你有求於我什麼東西,你說吧。」

  她轉動著雞尾酒杯,把雞尾酒杯在兩手的虎口中晃動。她兩眼不看我。

  「為什麼不說我被人放了鴿子呢?」

  「不會的。」

  「憑什麼?」

  「什麼人也不會在你面前黃牛。你有的正是他們要的。你自己也清清楚楚。」

  她又搓弄著雞尾酒杯,突然她一口把酒幹了。

  「唐諾,我再來一杯,好嗎?」

  「只要你不逼起我也來一杯。」

  「不會的。」

  我用眼看向侍者,又看向她的空杯。侍者看向我的杯子,把眉毛抬起。

  我搖搖頭。

  他笑笑懂了,自己走向調酒櫃檯。

  苗露薏不停搓弄酒杯,直到侍者送來第二杯雙料的曼哈頓。我又付了酒錢和一元小帳。「非常謝謝,先生。」他說。

  「我想這些下去,她就夠了。」我說。

  「應該是的,先生。」

  侍者走後,苗露薏看向我,看向桌面,又看向我,歎出一口長氣。

  「唐諾,」她突然道:「我要你幫忙。」

  「說出來比藏在肚子中好。」

  「我有麻煩了。」

  「我不一定能幫你忙。」

  「為什麼?」

  「我已經替費巴侖做事了。」

  「這對幫我忙有什麼關係?」

  「也許有,如果與費巴侖有權益衝突,我就不能幫你了。」

  「我只要和你談談。我不能悶在肚子裡。」

  「我的耳朵聽聽,不會對費巴侖有權益問題。先要告訴你,我不一定能幫助你。而且,你說的事我也不一定能保密。」

  「你會向誰說呢?」

  「我可能為我客戶利用你給的數據。」

  「做什麼?」

  「幫助我的客戶。」

  「那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說。

  「也許你不說,但是我可以替你說。」

  「替我說什麼?」

  「說你要告訴我的。」

  「不可能,你不可能。」

  我說,「你是多久之前和賈道德結婚的?」

  「五年前。」

  「那時候賈道德人不壞。」我說:「他有點固執,有點自以為是,但是人不壞。他沒有錢。我不知道你為何喜歡他,又為何嫁給他?但是你們結婚了。賈道德有一件事,最後變成了壞習慣。」

  「什麼?」她問。

  「他堅持要寫日記。」我說:「在日記內,他寫下內心深處不輕易對人言的心事。蜜月一過,你發現這件事,你開始看他的日記。你特別喜歡從他的日記中來看他對你的看法。蜜月一段是精彩的,他說你的一切,你都喜歡。」

  她睜大眼睛。「唐諾,你怎麼知道的?」

  「之後,」我說:「一、二年過去了。再美麗的也變得平常了。你看賈道德看慣了。他祖父死了,他得了一筆遺產。」

  「此後,賈道德完全變了一個人。他憂思、他擔心,漸漸的,本來的自以為是,轉變為全世界都是罪人,他要救全人類。你變成不可能和他共處。你強忍了半年之後決定走人。

  「你怕賈道德抵死不肯和你離婚。在你認為,道德已經發展成破鏡絕無可能重圓的個性。你要歡樂,要冒險。道德要平靜守戒。我想,之後你也有過一兩位闖入你生活圈子的男人。賈道德對他們都起疑心。萬一要訴訟,這些都變成你這一方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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