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黑夜中的貓群 | 上頁 下頁
四五


  「我不能不承認,在這一點上他比我強得多。所以,在這件案子上,因為我得到了線索,我也學他不吭氣。我應該說出來的。但現在太晚了。我騎在虎背上去了,上下不得。我豬八戒照鏡子了。裡外不是人。」

  蔔愛茜說:「假如說出來可以讓你舒服一點。我會絕對保密的。」

  白莎說:「是她丈夫殺了她的。這件事清楚得很。問題是他用的方法非常聰明,沒有人能定他的謀殺罪。即使什麼證據都有——可能還不能說他是謀殺。不過,這裡面,他有一個女的同謀。現在問題出來了——女的同謀,是什麼人?」

  蔔愛茜說:「我不參與研究,你要說就說。」

  「說出來我會舒服、點。」白莎承認著說:「同時一面說,一面想,我也會清楚一點。他有一個女的同謀。是誰?有一時,我以為是佳露的生母,但是不可能。這兩個人不認識,也搞不到一起去。」

  「她就是昨天到我們辦公室來的那位嗎?」

  「是的,她的目的是要找出誰是北富德的理髮師。我替她找出來了。為此我得到50元進帳。此後,我只要打一個電話號碼。有人來接,我把理髮店名告訴對方,於是銀貨兩訖。」

  「電話號碼還在?」愛茜問。

  「還在——我也查過了,是市區一家雜貨店的公用電話。一定是有人等在附近等電話響的。可能是佳露的生母。」

  愛茜同情地點頭。

  「但是,」白莎說:「我也用心地想過。我研究賴唐諾碰到這件事會有什麼做法。我問自己,佳露生母要知道北富德是什麼人替他理髮的,為什麼?他的理髮師和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所以我回想北富德最後一次見他面的時候是星期三早上,他油光滿面的像是才從理髮店出來。

  「我自己去那理髮店問了不少問題。裡面老闆記得他去過那裡,穿了一件大衣,出去的時候還忘記帶走大衣。佳露生母知道這件事,要找那件大衣。我先一步在大衣裡找到了一件東西,那是個重要線索。」

  「什麼?」愛茜問。

  「不能講。」白莎道:「連你都不能講。倒不是白莎不相信你。我不敢講呀。」

  「不要緊。」愛茜同情地說。

  「這東西可能可以使善樓證明北富德是個謀殺兇手——也可能不見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佳露的生母也想要這件東西。我只是搶先步。她不是北富德的女同謀,要不然,她也不會找我。」

  「當然,有一個可能,北富德的目的是要你去拿那件東西,而你一步走進他的陷阱。」愛茜說。

  「今天清晨兩點鐘,我也想到過這種可能性。」白莎承認道:「所以我一直睜了眼看天亮。」

  「為什麼你不跑去看宓警官,把所有事情說明……」

  「因為這是一般『普通』偵探社『應該』做的事。」白莎道:「但是,我們現在已經出名了,不是『普通』收費的偵探社了。」

  「該死,這都是受了賴唐諾的影響。不過我也是為他好呀,他去歐洲是要花錢的,回來的時候,他需要錢,我打算替他賺點錢呀。」

  「我知道你的想法了。」

  「假如我告訴宓警官這件事。警察就完全接管了。這件案子對我們言來,就結了。而且他會暴跳如雷地怪我早先沒有告訴他。然後,在審問過程中,我會是檢方的證人,辯方律師會死命地問我。問我為什麼搜到這件東西要暫時占為己有。暗示我有搞詐的可能。暗示我搞詐不成,才拿出來洩恨。臭律師什麼都想得出來懲你。」

  「沒有錯,我有一次幹過一回證人。」愛茜說。

  柯白莎沉思了幾乎一分鐘。「好吧,」她說:「我得出去,自己找出路了。佳露的生母一定知道是我先她一步取得了那件她想要的東西。假如北富德知道那在我手上——他會要殺了我的。這件事我要處理得兩面光,還要自己有點好處,怕是太難了。」

  「假如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愛茜說:「可以算我一份。」

  白莎為難地自椅子中把自己撐起來。她說:「整個案子裡,還有許桃蘭大家暫時忽視了她,我倒認為——」

  「可惡,又有人來了,每次我在辦公室的外間,總有人在我能——」

  辦公室大門被人推開。哭得眼睛發腫的谷太太,由谷佳露伴著,走進來。

  谷太太看到白莎在,臉色高興了一點。佳露說:「柯太太,你早。我們想見你一下。母親為這事哭了二個晚上。但是——有件事必須立即辦。我們想和你談一談。」

  「你們自己先去我私人辦公室。」白莎說:「自己進去先坐一下。我一下就進來。我有一些事要關照我的秘書。你們不必客氣,自己進去好了,我立即來陪你們。」

  「謝謝你,」谷太太說:「我們感謝萬分。」

  佳露說:「你能馬上見我們,真是感激。」

  白莎看她們進入自己辦公室。她轉向愛茜道:「這下可好了。」

  「有機會脫困了?」

  白莎笑道:「有機會弄兩文了。好人,你別被愚弄了,谷太太可能真的會很傷心,但是有眼淚的眼睛還是看得雪亮的。這個女人不是個傻瓜。而且她是一塊肥肉。」

  「我不懂。」

  「你自己想,」白莎低聲道:「有一筆連上帝都不知道有多少的錢。北富德轉賣所有東西,變成現鈔,歸到他太太名下。他把太太殺掉,以換取自由,同時把錢弄回來。谷太太又正在向前努力,叫女兒離婚,把這筆錢帶走。你可以見到他們家庭真是各用心機,鬥死鬥活。北富德已經向我表明態度,他和我之間聘雇關係已經結束。現在我可以自由接受谷太太的雇用了。」

  「但是,你不能改變財產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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