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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最後,花了一個多小時白莎作出結論,那封信是雷明頓牌,一種早期型式的手提打字機所打出來的。但是只花了幾秒鐘,她就知道了,那張附在北先生10幾封私人信件上的備忘錄,和這封匿名信是出自同一台打字機。

  白莎下樓,到同一大樓的速食攤上喝杯咖啡,吃客三明治,十分鐘內又回到公司裡。

  「有什麼事嗎,愛茜?」白莎問。

  「南先生來電話。」

  白莎不出意料滿足地說:「你對他說什麼?」

  「照你說的說了。」

  「有沒有告訴他我不在家。」

  「沒有,只告訴他你正忙著,不要和任何人說話。他說你會破例和他說話的。我問他,他是不是早先掛掉柯太太電話的那個南先生。」

  「他怎麼說?」

  「他清了兩次喉嚨,最後說:『我以為她說完了。真抱歉。』」

  「又之後呢?他有沒有求你?」

  「沒有,他只是說了聲謝謝,就掛掉了。」

  白莎蹙眉不豫地說:「不對呀!他應該拼命請求才對。」

  「至少他打電話來了。」愛茜道:「這不是有點意思了嗎?」

  「我說是應該拼命的請求才合理。」白莎道:「他的語氣如何,焦急嗎?」

  「沒有,相當有教養的樣子。」

  「好吧,不管他了。我——」

  辦公室門突然打開,北富德沖進來,說道:「老天,柯太太,我不知道我們該怎樣辦?」

  「別慌,」白莎道:「又有什麼事發生嗎?」

  「又有什麼發生?老天。那是連著來的。你知道怎麼了?我太太走了——我的一切都在她名下呀。我每一分鐘、每一張房地契。甚至我辦公室家具都是她的呀。」

  白莎注視他一會兒,轉身向自己的私人辦公室:「進來吧,我聽聽慘到什麼程度。」

  北富德在沒有進房間時就開始說話了。

  「她被洗了腦了,現在她就是走了。」

  「連衣服都拿了?」白莎問。

  「柯太太,她回來把衣服拿走了。」

  「喔!喔!」白莎感到嚴重地說。

  「我自己也是在半小時之前才知道。」北先生說:「我為了確定,所以看了一下壁櫃。我看到她衣服都掛著,所以沒注意看有沒有少東西。但是谷太太警覺些,她和佳露一查就發現少了些東西。一套藍衣服,一套格子布的襯衫和外套,兩雙鞋子,還有——」

  「牙刷?」白莎問。

  「是的,浴室小格裡的一把牙刷。」

  「冷霜?」

  「這一點我不瞭解了,柯太太,她的冷霜和抹手的油仍好好放在本來的梳粧檯位置上。」

  白莎自顧自地說:「她離開的時候我有看到,並沒有帶箱子。這些東西一定是後來又回去拿的。」

  「絕對是的。她出去和那打電話給她的人見面。她準備先見那個人再去車站接媽媽。但是那個人說的話改變了她的初衷。梅寶回家,拋了有限的幾件東西進衣箱,就溜走了——也許完全忘了她媽媽的事,也許另外一件事更為重要——除非有她,否則我什麼事都不能做了。你有沒有消息南喬其能不能等到明天?」

  白莎說:「你太激動了。目前你反正什麼事也不必做。有可能你太太並沒有離開你。她只是暫時相信了不少事,要出走幾天,給你一個教訓。」

  「何以見得?」

  「不少證據。你聽我的,你太太佈置好要好好嚇你一下。她媽媽也參與合演的。你太太在認為達到目的時,自己會回來的。她現在會不斷和她媽媽聯絡,家裡的事她都知道。這也是為什麼她叫她媽媽下來。」

  「聽我話,你現在回去,擺出一付姿態,你太太要離開你,自有她的特權。你不希望她離開,萬一她一定要離開,你也沒有輒,世界上多的是女人。你不要表演過火,只是向你丈母娘表達清楚。說過了,你就出去溜跳半個小時,讓你丈母娘有時間用電話和你太太聯絡。你太太聽到你不急了,又想到別的女人了,你太太就會快快的回——」

  「事情不止這樣呀,那玩意兒又來了。」北先生搖嘴道。

  「什麼那玩意兒?」

  「信,又來了一封信。」

  「給我看看。」

  北富德遞過來一枚仍未打開的信封,信是寄給北富德太太的。

  白莎研究信封,在她指間翻來翻去,她看郵票,看有點塗糊的郵戳。「你怎麼到手的?」她問。

  「下午郵差送來的。」

  「郵差交給你的?」

  「不是,該死的。郵差交給我丈母娘的。」

  「她把信如何處理?」

  「放在我們平時放信件的小桌上。不過她仔細地看過這封信。事實上每一封都看過,不過這一封她仔細地看了一下。你看,上面寫著『機密,親啟』。」

  「你怎麼知道這是另一封匿名信?」白莎問。

  「你看,這和原來前一封樣式一樣,也是打的字。」

  白莎拿起放大鏡檢查,慢慢地點點頭,表示沒錯,她問:「你準備把它如何處置?」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來看你。」

  「信裡會寫點什麼,你知道嗎?」

  「不知道。」

  「何不就拋進爐子去,看都不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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