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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婚禮什麼時間舉行的?」

  「大約十點。」

  「你什麼時候離開那裡?」

  「二十分鐘後。大家和和氣氣的笑鬧了好一陣子。那些男人非常好,非常熱誠,非常……呃,歡樂。有個小小酒會……當然,我自己什麼東西都沒碰,我不能說是贊成當時的氣氛,不過,無論如何,他們是有趣的人,而且我也不可能馬上離開。」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擊杯祝福新娘和新郎?」

  「祝新娘、新郎,還有我身體健康。」

  「你知道你離開的確切時間嗎?」

  「不知道,十點十五分左右,也許晚個幾分鐘。」

  「付你不少錢吧?」派瑞·梅森問道。

  「相當不少;相當不少,的確。」

  梅森緩緩說道,「你認識法蘭克·歐夫利多久了?」

  「他上過我的教堂幾次。」

  「規律的教友?」

  「不。不是規律的教友。我不認為他是,不過他去過,我見過他。」

  「他把你介紹給那個年輕女人?」

  「是的。而且那個公寓房間是她的名字,『艾迪絲·狄瓦』。」

  「他們有沒有告訴你為什麼他們非常想保守婚姻的秘密?」

  「沒有,他們沒告訴我。據我瞭解有親戚方面的反對。我想那個年輕女人是個護士,而歐夫利先生,我相信,是出身相當富裕的家庭。但是,我沒怎麼注意那方面。我主持了婚禮然後……」

  「親吻新娘,我想,」梅森笑一聲插嘴說。

  彌爾頓牧師看不出這有什麼幽默之處。他非常嚴肅地說:「事實上,我並沒有。新娘在我要離開時親我。」

  梅森朝保羅·德瑞克點點頭,手伸向外門的把手。「就這樣了,」他說。

  「是重婚嗎?」

  「按照你所告訴我的來看,」梅森說:「我不認為是。不過我正在查。你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舉行的婚禮通常都引人懷疑。」

  三人匆匆溜出門進入夜色中,留下彌爾頓困惑地暗自思量,眨動眼睛看著他們離去。然後他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他們聽見安全鏈條扣上的清脆聲音,然後是門閂的摩擦聲。

  「我是個律師,」梅森說:「很少費心鎖門。這傢伙應該對人性有十足的信心,卻把自己深鎖在一道道的防盜小玩意兒後面。」

  「我知道,」戴拉·史翠特緊張地吃吃笑說:「可是新娘不用跟你到門口去吻你。」

  梅森略略發笑。

  「再下去幹什麼?」保羅·德瑞克問道。

  「如果我們再坐一趟你的車還能活命的話,我們就去見溫妮。」

  「你知道晚上這時候去什麼地方找她?」德瑞克問道。

  「知道。她住在烙餅店後頭。」

  「我們不想到那裡大吵大鬧。那裡會有自衛巡邏隊還有……」

  「我們會打電話給她告訴她我們要過去,」梅森說。「也就是說,我會告訴她我要過去。我們到那裡以後我會介紹你們兩位。」

  「你有沒有想到過,」德瑞克緩緩問道,「這項婚禮差不多正好在亞希頓被人殺死在他房間裡的時候舉行,因而給了歐夫利和艾迪絲·狄瓦無懈可擊的不在場證明?」

  「我想到的很多,」梅森說:「我現在不打算談。我們走。」

  他們擠進德瑞克的車子。梅森一度要車子停下來打電話告訴溫妮他正要過去,然後,當德瑞克把車子停在烙餅店前時,把他們安置在門口附近的陰影下示意他們不要出聲,而他自己站在玻璃門前,用指節敲擊。

  一會兒之後,他看見走道盡頭一點散漫的燈光射過來,然後是溫妮柔軟的身影,穿著一件流暢的絲質睡衣,向他滑行過來。她推開門閂把門打開。

  「什麼事?」她問道。

  梅森說:「你認識保羅·德瑞克。他在我第一次來這裡時跟我一起,這位是戴拉·史翠特,我的秘書。」

  溫妮狼狽地低叫一聲。「我不知道我會見到別人,」她說:「而且我不想讓別人知道……」

  「沒關係,」梅森告訴她。「根本沒有別人知道什麼。我們想跟你談談。」

  他把門推開,當他的同伴進門時,小心地把門關上。溫妮帶頭沿著走道走向臥室,臥室顯然跟派瑞·梅森上次所看見的一模一樣,除了床被睡過。

  「道格拉斯·金恩人在那裡?」梅森問。

  她皺起眉頭,說:「我所知道有關他的一切都已經告訴過你了。」

  「我不想讓你認為我在出賣任何秘密,」梅森告訴她,「但是有必要讓這兩位知道情況,因為他們得幫助我們。保羅·德瑞克是為我工作的偵探,而戴拉·史翠特是我的秘書,她知道一切事情。你可以完全信任他們。現在我想知道道格拉斯·金恩在什麼地方。」

  她迅速眨動眼睛,彷佛快要哭了,然而平穩地面對他們,說:「我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我只知道他留下一張字條說他要離開,到沒人找得到他的地方。」

  「讓我們看一下字條。」

  她拉開枕頭,取出一個外頭寫上她的名字的信封。信封上沒有其它的字跡,沒有地址,沒有郵票。她打開信封,取出折迭的一張紙。猶豫了一下後,她把那張紙遞給派瑞·梅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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