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吠犬疑案 | 上頁 下頁


  「你不瞭解克林頓·弗利,」卡特賴特固執地重複說,「他會向我發起反攻,起訴我惡意控告。或許他有意訓練那條狗叫,目的是引我走進他設下的陷井。」

  「是一條什麼樣的狗?」梅森問。

  「一條警犬。」

  梅森注視著在桌上敲打的手指,片刻之後,抬起頭看看卡特賴特,臉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從法律上講,」他說,「如果一個人真誠地向檢察官諮詢。把全部事實都告訴他並按他的建議去行動,那麼即使有人控告他犯有惡意控告罪,他也總是能為自己辯護。現在我要使你無論誰起訴你犯有惡意控告罪都不能勝訴。我要帶你到地方檢察官辦公室的一位代理人那裡去。這個人就負責這類事情。你和他談一談,把一切情況都告訴他——我指的是那條狗的事。至於那份遺囑,你不必給他說什麼。如果他認為應該簽發逮捕狀,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但我警告你必須把事情經過告訴地方檢察官,即把所有事實都告訴他。要實事求是,完完全全把事情說清楚。這樣,不管弗利怎樣起訴你,你都可以替自己辯護,並在法庭上勝訴。」

  卡特賴特如釋重負的歎了口氣。

  「這下你說到點子上了,」他說,「這正是我想花錢買的建議。我們到哪裡去找這位代理檢察官呢?」

  「我先打電話預約一下,」梅森說,「請稍候,我看能不能給他打個電話。你就坐這兒吧,請隨便一點。那邊盒子裡有香煙,還有……」

  「別客氣,」卡特賴特說,他急忙把手伸進自己的口袋,「我這裡有煙,你去預約吧。我們現在就開始行動,讓我們儘快了結這件事吧。對那條嚎叫的狗我是一夜也忍受不了啦!」

  「好吧。」梅森一邊說,一邊將轉椅向後一推,朝辦公室外間的門走去。當他用強壯的肩膀關上門時,阿瑟·卡特賴特正在點燃第二根香煙。他點煙的那只手不停地顫抖,因此他不得不用另一隻手將其穩住。

  梅森走到辦公室外間。

  女秘書德拉·斯特裡特望著他會心地一笑。她27歲,是位精明強幹的女人。

  「是個瘋子嗎?」她問。

  「我不知道,」梅森說,「我正要搞清楚呢。請給我接通皮特·多克斯的電話。我要把情況全告訴他。」

  秘書小姐點點頭,她用手指迅速拔著電話機的撥號盤。佩裡·梅森大步走到窗前,叉腿而立,他寬大的肩膀遮住了光線,一雙充滿憂鬱的眼睛注視著那條混凝土修築的大峽￿。峽谷裡傳來汽車喇叭的嘟嘟聲和過往車輛的隆隆聲。下午的陽光照在他輪廓粗獷的臉上,顯出一副飽經風霜的面孔。

  「接通了。」德拉·斯特裡特說。

  德拉·斯特裡特用她那靈巧的手指撥通電話後,梅森兩步跨過去拿起放在屋角一張桌子上的電話。

  「你好,皮特,」梅森說,「我是佩裡·梅森。我要帶個人過來見你,所以事先跟你說明一下。」

  皮特·多克斯的嗓門又粗又高,像事務所的律師一樣。這種人自以為精通辯論技巧,總喜歡在人前炫耀,只可惜別人非要親眼看到他們的辯論之後才肯相信。

  「祝賀你勝利,佩裡。你的審訊構思巧妙我早就給那位代理人說過,那個案子在時間上有一個突破點,而且我還警告過他,如果他在陪審團面前不能解釋清楚那個與被盜汽車有關的電話,他就會輸掉這場官司。」

  「謝謝,」梅森簡潔地說,「只不過是我交了好運。」

  「是的,」多克斯說,「你是交了好運,所以才會贏。這也正合我意。我早就給那幫傢伙說他們是在薄冰上溜冰,不說了,你要帶來的這個人是怎麼回事?他想幹什麼?」

  「他想提出控告。」

  「控告什麼?」

  「控告一條嚎叫的狗。」

  「什麼?」

  「就是控告一條嚎叫的狗。我好像記得本縣有一條法令,禁止在任何人口密集的地方餵養吠犬,而且不管這些地方是不是城市。」

  「是有一條這樣的法令,但沒有人注意它。也就是說,我從未辦過與這條法令有關的案子。」

  「知道了,」梅森說,「這不一樣,我的當事人不是快要瘋了就是已經瘋了。」

  「就因為這條嚎叫的狗嗎?」多克斯問。

  「我不知道,這正是我需要弄清楚的。如果需要治病,我希望他能得到治療。如果他已發展到了精神崩潰的邊緣,我希望他能得到休息。你應該知道,一條嚎叫的狗也許只會讓某個人感到煩躁,但可能會使另一種脾氣的人精神錯亂。」

  「我知道了,」多克斯說,「你要把他帶過來嗎?」

  「是的,我準備把他帶過去,還想請你找一位醫生到現場,一個專門治療精神病的醫生。但在介紹時不要說他是醫生,只說他是某人的助手,讓他聽聽我們的談話,或許還要問一兩個問題。然後,如果我的當事人需要治療,我們就想辦法讓他得到治療。」

  「假如他不願意治療呢?」

  「我不是說過了嗎,」梅森說,「我們應該想辦法使他得到治療。」

  「那樣的話,你得在控告書上簽字並簽發一份關禁執行書。」多克斯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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