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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特拉格問:「那麼我們也許可以討論她為什麼乘出租汽車去機場又用假冒的名字來到這裡。」

  梅森微笑:「警官,你匆匆做出了錯誤的結論。她不是用假冒的名字來到這裡的。」

  特立格說:「見鬼去!她到這裡來是用的海倫·埃布這個名字。」

  梅森說:「那不是假冒的名字,那是借用的名字。她必須用海倫·埃布這個名字來,是因為她買了海倫·埃布的機票。她若不以海倫·埃布的身份登機,她就不能成行。」

  「她又用海倫·埃布這個名字在這裡登記了?」

  梅森說:「當然了。她以借用的名字海倫·埃布來到這裡,又以那個名字在這個旅館登記。她這是設法隱姓埋名以便提供慈善捐款。」

  「那麼她不是力圖逃避洛杉磯警方的訊問而採取外逃這一手段?」

  梅森問:「訊問什麼?」

  「謀殺她丈夫。」

  梅森說:「天哪!你們是嚴肅認真地考慮訊問她關於她丈夫死亡的事嗎?」

  「當然是。」

  梅森說:「你們沒必要飛來埃爾帕索,你們需要做的只是給我打電話讓我叫我的當事人按你們指定的時間去地方檢察院,而且我也會非常高興讓她到那兒去。」

  特拉格問:「去回答問題?」

  梅森說:「當然。自然也會有幾個問題,我要建議我的當事人不做回答。

  因為,如果你們企圖指控她,我肯定不讓她放棄任何一條公民權利。你們吃完早飯,就上樓去和安森太太談談,怎麼樣?」

  特拉格說:「當然你要在場。」

  「噢,當然。」

  特拉格說:「我想那可能是浪費時間。如果可以的話,請把報紙給我看看。」

  梅森把報紙遞給他。

  特拉格從盤中取出一大塊火腿煎蛋填滿一嘴,打開報紙談起來。

  他繼續咀嚼了一會兒,當他全神貫注於所讀的新聞時,他竟忘了咀嚼,直到仔細地重讀完那篇報道才又開始咀嚼。特拉格推開報紙,吞一口咖啡沖下食物,歎口氣說道:「我們要重蹈覆轍了。我看未必能從安森太太那兒得到什麼值得我們損耗電梯的東西。」

  拉塞爾問:「我再看一遍那篇文章,你不介意吧?」特拉格把報紙遞過去。

  這位埃爾帕索偵探重讀了一遍,慢慢展現出笑容,說道:

  「比爾·皮肯斯好像寫出了篇大作。」

  特拉格說:「的確,而且你看得出來他覺得這事輕而易舉。

  這位刑事大律師從洛杉磯來到此地,走進有記者在場的聚會場所,付出2千美元得到報紙頭版的報道,然後天真地——噢,那麼天真——走出,留下明顯的足跡直接奔向他的當事人,這位當事人又十分努力地——噢,如此努力——隱姓埋名。」拉塞爾說:「當我讀比爾·皮肯斯需要說的話時,我完全沒有那樣想。」

  「現在就要那樣想,」特拉格警官厲聲說道,「如果我們上樓去和安森太太談,那就好像看一出排練好的戲劇,其中演員個個熟記自己的臺詞,梅森就是一個大導演。佩裡·梅森取得律師資格的那一天,從執法角度來說,真是可悲的一天。」梅森說:「嗨!得啦!警官,我是協助執行法律。我負責使無辜者被宣判無罪,使犯罪者受到法律懲處。你對執法工作還能提出什麼比這更高的要求?」

  女侍者送來了德拉·斯特裡特和梅森的食物,梅森對她說:「請把這桌上全部食物的帳單給我拿來。這是我為執法工作盡的一份力。」

  特拉格說:「梅森,如果我們和安森太太面談,你要堅持始終在場?」

  「當然。」

  「你讓她回答問題嗎?」

  梅森認真推敲著說:「某些問題由她回答,有些問題由我替她回答。」

  「你讓她回答什麼問題?」

  「如果你們問她是否知道有關她丈夫死亡的事,這種事會把她牽連進刑事案件,我就讓她做出否定回答。」

  「換句話說,你要站在旁邊拿著一個白粉刷,根據具體情況再塗上一兩層?」

  「我沒那麼說。」

  「我要那麼說。」

  梅森說:「警官,我不願意老是同你抵觸。」

  特拉格問:「這次面談以後呢?」

  梅森攤開雙手做了一個表示徒勞無益的姿態:「現在繼續探討我們的匿名慈善捐款問題,毫無用處。由於這個比爾·皮肯斯把秘密洩露,因而你的故事自然要成為定論。」

  「你說,『我的故事』是什麼意思?」

  梅森說:「啊,比爾·皮肯斯要繼續報道。我也認為他相當精明,能做到。我剛才見他向餐廳這邊張望。他顯然打聽過我,職員對他說我在餐廳。

  他要等到我們出去時強留我長談,當然我會把他介紹給你。我想他認識拉塞爾警探——所以皮肯斯能根據情況推斷,即使他不想隨後單獨採訪塞爾瑪·安森,也能推斷。

  「他因為刊出了他那篇關於我的報道,此刻感到光彩、滿意,儘管我不希望他發表,……啊,對比爾·皮肯斯來說,今天是了不起的一天。」

  特拉格說:「此刻我們不希望有任何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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