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財色之間 | 上頁 下頁
三一


  「先請教幾件事。」

  「你是什麼人?」

  「我就是賴唐諾,」我說:「你不是很想見我嗎?很想很想嗎?」

  「喔!」她低低地應了一聲,聲音中充滿恐懼。

  「所以我來看你了。」

  她笑出聲來,神經質地,她說:「好吧,這下你見到我了。」

  「你本來以為是什麼人來了?」我問。

  「我問你是什麼人,你應該告訴我你是什麼名字,為什麼只回答我?」

  「那這個我,你以為是什麼人?」

  「有關係嗎?」

  「也許。」

  「賴先生,你要不要坐下來談?」她問。

  「謝了。」我說:「看來你正在等候什麼人。」

  「我正要出去。」她說。

  「和什麼人出去?」

  「跟你沒關係。」

  「真的是準備出去?」

  「你看到那束腰了。」她說:「不出去為什麼要帶這混蛋東西。」

  「不舒服?」我問。

  「不舒服?」我問。

  「當然不舒服。」她說:「不用這東西襪子又不肯聽話——我去找你——找你——|是為了一件很奇怪的情況。」

  「有多奇怪?」

  「相當。」

  「你說說看。」

  「我極可能需要一位貼身保鑣。」

  「需要多久?」

  「還不知道。」

  「我的意思是問一天之內要多久?」

  「全日的。」

  我環顧她小小的單身公寓,又看她那張白天收回牆上的壁床。

  「我睡那裡?」我問。

  她神經地大笑說:「這一點我還當真沒有想到。你的費用怎麼算法?」

  「像我這樣好的,每天五十美元。」我說。

  「五十元!」她大叫道。

  「嗯哼。」

  「五十元,」她說:「我負擔不起。」

  「你為什麼要有個保鑣?」

  「你猜猜看。」

  「我猜不到。有什麼困擾,來自男人,女人?」我問。

  「是——是個男人。」她猶豫了一下又加一句:「和一個女人。」

  「什麼樣的困擾?」

  「我——我想我根本不可能用得起一個保鑣。」

  「其實呢,」我說:「你的腦袋根本不夠用,不夠想出一個不會洩氣的原因來,所以你用雇不起來抵擋一陣。」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我說:「你根本也沒有想要請什麼保鑣,你到我辦公室來,就是想找個機會偷我半張信紙,半張裁下來帶走,半張放回抽屜去——」

  我停下來,兩隻眼睛看住她。

  「你怎麼可能找到我的?」她瞪大眼睛問我。

  「我是個偵探,你忘了呀?」我說。

  「我——」

  門上有輕輕敲門聲。

  她跳起來,一下走到門口把門拉開。

  自稱是希嘉露保鑣及朋友的陸哈登站在門外。「你好,大美人。」他說:「你可準備好了嗎——?」

  他突然看到我。

  「你——幹什麼?」他問。

  我向上看他。「陸先生,別來無恙嗎?」

  「你他媽在這裡幹什麼?」

  「普小姐早上拜訪我的辦公室。」我說:「她急著要請我替她工作。她現在可改變主意,不想雇我了。」

  他轉向她,「他怎麼找到你的?」

  「我怎麼知道。」她說。

  「你沒有留下地址嗎?遺落一隻皮包——什麼的?」

  「老天,沒有,我那麼笨呀。」

  「你打了電話了?」

  「沒有,」她說:「我告訴你,沒有!沒有!沒有!」

  陸哈登看向我,眉毛蹙起:「你怎麼到這裡來的?」

  「出租車。」我說。

  「少來這一套,我們是需要談一談。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我要找那個偷我半張信紙的女人。」我說:「從我信紙上裁下一半帶走,另一半放在我抽屜裡。」

  他轉向那女人:「你說了什麼沒有?」

  「沒有。」

  「承認什麼?」

  「別傻了。」

  「你在說是普小姐拿了你信紙?」他問。

  我說:「我說我要找那做這件事的女人。」

  「好吧!」他說:「你找錯地方了。我們的忍耐心也有限,限度到了。你可以滾了!」

  「我有些問題要問一問。」

  「滾!」

  「我不喜歡被人誣告——」

  他的大毛手抓住我前領和領帶。他把我自椅子中一把拉起,「我叫你滾!」他說。

  我試著打他下巴。但是他用手抓住我拳頭,把我手擰到背後去,他把我向前推,我為了怕脫臼,只好向前走。

  她把門打開,他把我推出門去,送進走道。

  房門碰一下關上。

  我向後看房門,聽到裡面落閂的聲音。

  我走進會搖動的電梯,試著我的肩膀還能不能正常運動。走向出租車在等我的地方。

  「有一個人剛開車來這裡,」我對出租車駕駛說:「大個子、寬肩膀、運動員樣子,黃而鬈的頭髮、藍色眼珠——」

  「六呎多一點高,一百八十五磅左右,三十歲上下年紀。」駕駛說:「我見到過。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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