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逼出來的真相 | 上頁 下頁
四二


  「我們那邊假如有單身女客住店,都會十分小心。我向她要汽車駕照看。她拿出駕照,向我解釋她在躲避,她不要別人知道在此登記。我告訴她只要用真名登記,只要行為良好,住多少天我都不管,但是只要我發現她行為不檢,就要立即走路。我們經營的是一個正經場所。」

  「她住下了?」

  「是的。」

  「到什麼時候?」

  「我不知道她真正是什麼時候離開的汽車旅館。但是租金是付到二十號的。我在二十號上午去查看她房間的時候,門匙是反插在大門外面的,她也已經離開了。她的行李也不在了。」

  「房租沒欠吧?」

  「那是絕對的,」韓太太說:「單身女人,我都是預付才放心讓她們住的,一天也不馬虎。」

  「謝謝你,沒有問題了。」路說。

  「有話問嗎?」普法官問鈕律師。

  鈕律師有點迷惑不解,他說:「沒有問題。」

  路克林說:「我現在要請牛海白先生。」

  牛海白是個中年漢子,有點神經質,動作快,身體健朗,他顯然很高興有個出風頭機會。他把姓名,地址和職業告訴了書記官,期待地轉向副地方檢察官路克林。

  路問:「牛先生。回想一下本月十九號的晚上,到二十號的早上,你住在那裡?」

  「在加利西哥的楓葉汽車旅館。」

  「那晚上,你有沒有起床,從窗內向外望?」

  「有的。」

  「你住幾號屋?」

  「我住一號屋。是靠街的第一幢,也在十二號的正對面。」

  「那一晚,有什麼不尋常事發生嗎?」

  「清晨兩點或三點,我聽到十二號房內有聲音傳出。十二號房的燈亮起,照進我的臥室。把我吵醒,我非常不高興。」

  「你怎麼辦?」

  「我睜了一會眼,起來。」

  「你看到,聽到什麼?」

  「我能聽到兩個人的聲音,一男一女。他們在爭一件事情。我起床之後聽到男的在說:『你一定要離開這裡,你一身都是危險。你一定要跟我走,我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暫時離開你那作家朋友,離開危險。』他又說:『把東西整好,門外車裡見我。把槍交給我,你不能帶了槍去墨西哥』。」

  「最後一句話,再說一次。」

  「把槍交給我,你——」

  「他有說把槍交給我?」

  「是的。」

  「之後如何?」

  「之後他說:『儘快把東西整好。』又說:『你真笨,把自己混進這種事去。現在開始,一切要聽我的。我幫你脫離危險,但是你自己要離開這個瘋作家才行』。」

  「之後,有什麼事?」

  「之後門就開了,那男人走出來。」

  「你有沒有機會仔細看他一下?」

  「當然有。對門公寓裡的燈光,照得他非常清楚。」

  「你在這個法庭裡,有沒有見到他?」

  「當然,是那位被告。」

  「今日的被告,就是你看到那天從十二號房出來的人?」

  「是我看到的人。」

  「是那位說槍要交給他的人?」

  「是的。」

  「之後又怎麼樣?」

  「之後門關起了,又等了幾分鐘,房裡的燈熄掉,一個我看不清楚的女人,拿了一隻箱子,一隻手提袋開門出來,站在門口。那男的一直坐在門口的大車裡等候,出來把箱子和手提袋接下,放在車裡。他們一起開車走了。」

  「有沒有問題要詰問這個證人?」普法官問。

  鈕律師說:「我只有一、兩個問題請教這位證人。」

  「牛先生,」鈕律師說:「你能不能確定那男人和女人說話的正確時間?」

  「沒辦法,我不能。我被別人吵醒,當時我有點生氣。事實上,事後我有一個小時不能入睡。在三點鐘的時候我起床吞了兩片阿司匹靈,所以我知道他們說話是在三點鐘以前。」

  「你認為,那晚上你看到的人,是今天在這個法庭的被告,顧梅東先生,不會有錯?」

  「絕對沒有問題。」

  「你帶不帶眼鏡?」

  「我看書的時候要帶眼鏡,遠的地方我看得很清楚。這位先生在亮光裡,我看來有如白天一樣。他站在門口,我看得很清楚。」

  「我詰問完了。」鈕律師說。

  路副地方檢察官說:「報告庭上,我們的提證完畢。我們請求准許把被告以一級謀殺罪,交上級法庭來審理。」

  我對鈕律師說:「請求庭上延期繼續審理。」

  鈕律師搖搖頭:「那沒有什麼用。我們決定不予辯白。我一向不用這種戰略,在預審的時候把有利的證據都拿出來。預審沒有陪審團,法官一個人就決定這個人有沒有可疑之點。現在提證據,等於給檢方看底牌——」

  我打斷他的話,用很低的聲音向他說:「他們目前提出來的全是環境證據,一點真憑實據也沒有,而且——」

  「別說笑,」鈕律師插嘴道:「他們在船宅上找到他指紋。他們已證明凶槍是他買的。他們已經證明他半夜兩點鐘,去楓葉汽車旅館把槍拿回來。他為的是要保護他的『相好』。他決定自己去處理這件事。是他殺死那個走私毒販。」

  「顧梅東絕不是這樣一種人,」我說:「幫幫忙,請求一下庭上延期繼續!」

  法官說:「各位先生,辯方到底要不要提證申辯?」

  「請求延期半個小時,」我說。顧梅東看看我,看看他律師。

  「半個小時延期,不會影響大局吧?」顧對鈕律師說。鈕無可奈何地站起來。

  「我們在進行的程序上有了一點小問題,」他說:「請求庭上給我們半個小時的休會。」

  普法官看看他的表。「本庭暫時休會十五分鐘。」他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被告和律師應該可以意見一致了。」

  普法官離開坐椅,退席到法官休息室。

  我把鈕律師和顧梅東拉到法庭的一個死角。別人聽不到我們說話,但是庭警看得到顧梅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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