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加德納 > 逼出來的真相 | 上頁 下頁
三〇


  「但是還有錢的問題,」洪國本說:「我是個窮作家——這個故事我已經投資下去太多了,我——」

  「不必計較,」我告訴他:「現在開始由我一切做主人。」

  他輕鬆下來的表情配上黑眼圈,看起來很可笑。

  瑪莉亞繼續在她灶前忙著,回頭笑笑,說聲「阿地渥斯」。(西語:「再見!」)

  我拿出一張十元鈔票交給她。

  「謝謝你照顧了我的朋友。」我說。

  他們不想拿這鈔票。但是顯然鈔票對他們太重要。最後瑪莉亞在千謝萬謝下收下了。

  荷西·卡派拉送我們出門,和我們三個人一一握手。「乏亞康地渥斯。」他說。(注:西班牙語『一路平安』)

  § 第十二章

  我們在最近可以用水的加油站停車。我替我的車加油,洪國本洗臉,把襯衫上最明顯的血跡洗乾淨。

  南施按了兩下喇叭,經過我們,表示她要先回旅社。

  洪國本一路都在思量。

  我們停車的時候,他突然說:「你是替顧梅東工作的?」

  「我是替他工作的。」

  「我可不替他工作,」國本說:「老實說,我不喜歡他。」

  「我替他工作的。」我重複地說。

  「我不會把自己頭伸出來,幫他脫罪的,」他說:「他有錢可以請律師,請——」

  「他已經請了律師。我要你和那律師談談。」

  「我不知道我自己想不想和他說話。」

  「那倒隨你,」我說:「只是不要忘了一件事。」

  「什麼事?」

  「我是替顧梅東工作的。」

  「與我無關,」他說:「你愛替誰工作就替誰工作。」

  我們進入旅社,我把國本帶到櫃檯。

  職員看看國本,微笑著搖搖頭,雙手手背向下,向前一伸:「非常抱歉,西牛,我們沒有空房了。客滿了——」

  「他是我朋友,」我解釋道:「他遭到車禍了。」

  職員把微笑拉大一點:「喔,當然,我們要招呼他。」

  他把筆和登記卡推到國本前面,國本登記。我注意到他用的地址是皮靈街八一七號。

  我一直看到他進入自己的房間,僕役把手袋,箱子都拿了上來。才說道:「那些捆過你的繩子,你不要了吧?」

  「我看都不想看它們。」他說。

  「我替你拋掉好了。」我說。

  我把繩子拿了,放在公司車的後車箱裡,過境回加利西哥,打電話給鈕安頓律師辦公室,問他秘書,鈕律師在不在。

  「他剛準備下班。」她說。

  「我是賴唐諾,」我說:「叫他等著,我馬上來。我有消息要告訴他。」

  「什麼消息?」

  「也許是好消息。」

  我可以聽到話機外低低討論的聲音,然後那秘書說:「他會等你。請儘快來。」

  「不會太久,」我說:「我是在邊境這一邊。」

  我開車到厄爾申特羅。幸運地就在他辦公大樓下找到停車位置。我爬樓去鈕律師的辦公室。秘書立即把我帶進鈕律師的私人辦公室。鈕律師坐在辦公桌後等我。

  薄薄的嘴唇拉開來做個微笑的樣子,但缺乏真情。

  「我希望你帶來的是好消息,」他說:「最好有你說得那麼重要。」

  「是如此。」

  「是什麼呢?」

  「把你筆記本拿出來,」我說:「這要記下來才行。」

  「我有個錄音機。可以把你說的錄下來。」

  「我還是喜歡我講,由你記下來。」

  「為什麼?」

  「理由眾多。」

  「好吧,」他說:「你說是好消息,有關什麼的?」

  「有關那支殺人凶槍。」

  「嘖!嘖!你並不知道那一支槍是殺死那一個人的槍。」

  「但是警方已經找到它了——一支顧梅東名下的點三八口徑轉輪。」

  「你怎麼知道這是凶槍呢?」

  「十分之九。我打賭。」

  「我從不用當事人來打賭的。警察還沒有做彈道測試。而——我相信他們查過出售登記。這支槍很久以前賣給一個姓顧的。但這不表示一定是某人。」

  我說:「我能解釋這支槍。」

  「使它和顧梅東無關?」

  「使它和顧梅東無關。」

  他臉色開朗起來,這一次有了點人情味。「呀呀,好呀,」他說:「你倒說說看,告訴我。」

  我說:「顧梅東把槍交給了一個女人。」

  他搖搖頭說:「這不行,賴。這案子裡不能有女人出現。任何女人都不能牽進來,你知道嗎?」

  「我知道,由你作主什麼可以牽進來,什麼不可以。我只供應你消息,你來分析用與不用。」

  他強調地點點頭。「你真聰明,賴。」他說:「真聰明。再告訴我有關槍的事。」

  「那個女人,」我說:「又把槍交給了一個叫洪國本的傢伙。他是個作家。他想寫篇有關毒品走私的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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