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霍桑探案集 > 珠項圈 | 上頁 下頁 | |
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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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桑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大概是一枚指環,連那絨匣計算,總也值兩三塊錢。」 我明知我們先前的料想已經證實,這惡少果真在利用了偽飾欺騙那女子哩。我還沒有接嘴,忽見那隔座的邱奎,旋過頭來向霍桑問話,他道:「你叫我來,到底幹什麼事?」 霍桑也側了些身子,答道:「據你自己說,那晚上的奸徒,你並不和他串同。那末,你如果瞧見了他。你又怎樣對付他?」 他忽作切齒聲道:「唉!這可殺的,害得我好苦!如果被我瞧見。找必拚了性命打他一個半死。」 霍桑微笑著答道:「半死,太重了罷,打一個對折,也就夠了……現在你且瞧瞧,那個西裝的男子,你可認識?」 邱奎依了霍桑所指的方向仔細瞧了一瞧,忽搖頭答道: 「不認識啊,這個人難道就是……」 霍桑止住他道:「好,你等一等再說。」 我暗忖這人明明是那個惡少,邱奎怎說不識?莫非他果真是同黨? 這時那侍者陸續的把菜端上來,我一邊吃著,一邊偷偷地瞧著對角的一男一女。所以無論煙魚作肉,送到嘴裡,實在地辨不出什麼滋味。我又悄悄的問霍桑道:「現在我門怎麼辦?若使今天再白白地放他過去,我卻再忍不住了。」 霍桑低聲答道:「你打算怎樣?」 「我現在實在顧不到法律問題,我準備先出一出氣,打傷了他,受刑事處分,我也願意的。 「你的理智到那裡了去了?這舉動可也值得?你請安心罷,他既然用了轉彎的方法作弄我們,我們也盡可抄襲一下,如法泡制。你姑且再耐一耐。」 我明知霍桑所說的同樣用轉彎方法對付,一定是要利用那邱奎。不過郵奎既已不承認認識這人,我們的計劃又何從實施? 正在這時,我見霍桑的目光一閃,急忙從衣袋中摸出了他的錢夾,準備付脹的樣子。他的神情頓時緊張起來,我回頭一瞧,立即查明了那緊張的來由,原來那對角桌上的一對少年男女,都離座起立。那男子的先將一件黑絨的斗篷給那女的披上,接著有一個待者也給這男的穿上了大衣。那大衣正是灰色青呢,還有方格的條紋,一頂銅盆呢帽,也是深棕色的,和那晚上我所見的完全相同。這二人穿好了衣服。女的在前,男的後隨,便從那玻璃門裡出去。 八 種瓜得瓜 這時候霍桑已付了我們三個人的飯賬,立起身來,穿上一件玄色薄呢的外衣。我也照樣取了帽子,霍桑在隔座的邱奎的肩上一拍,又湊著他的耳朵說話。 他道:「你再瞧瞧,那剛愛走出玻璃門的男子,你可也認識?」 邱奎仔細一瞧,陡的立起身來,他的嘴裡也不期然而然的發出一聲驚呼。 我才覺得邱奎在那晚上只見這惡少穿外衣的背形,莫怪他直到此刻,方才認識。 霍桑又止住他道:「輕聲些,我勸你用嘴不如用手,並且須聽我的命令,自圖脫身。」 霍桑的話沒說完,邱奎早急急地追出門去。霍桑向我丟了一個眼色,整一整衣領。我們取了帽子,也向著那玻璃門口走去。霍桑故意走在前面,腳步又故意放緩,分明要攔阻我的樣子。我心中雖急得似火燒一般,但也沒法搶前。 我們剛走出菜館的大門,耳朵中忽接受了一種清脆的摑掌聲音。我再忍耐不住,急急走下階石,回頭向東首裡一瞧,馬路上很靜,那少年正在人行道上,他的胸口卻已被邱奎的強有力的左手一把抓住。邱奎的右手的巨靈之掌,正連續在那少年灼左右頰上用力批摑,嘴裡又不住的罵著「騙子!騙子!」這時那同行的女子也嚇得靠住了牆壁,舉起玉手,掩住了眼睛,似要昏暈過去的樣子。 鄧邱奎把這惡少毆擊的地點,和餐館的階石,約摸距離三四家門面。我們在階前站立了一兩份鐘的光景。霍桑忽故意咳了一聲嗽,似乎發一個暗號給邱奎的樣子。邱奎卻似乎沒有聽得,仍手不停揮地在那少隼的頭部胸部亂擊。說也奇怪,這陰險的惡少,除了把兩隻手在空中亂舞亂動作一種無效力的抵抗以外,竟啞口無聲。我遠遠望去。他的臉上分明已在流血,再進一步,也許要發生危險。 這時候霍桑的第二次咳聲又發,那聲浪也增了高度。這暗號立即發生了效果,我見邱奎的左手一放,右手的拳頭,又和那少年的胸口作了一次最後的接觸。這叫做車時傑的惡少,立即仰面跌倒在地上。那邱奎也同時放開腳步。向東走去。 當我們緩緩的走近那毆擊的所在,這車時傑因著一個穿短衣的過路人的扶掖,已從地上爬了起來。那車時傑的紅腫的左頓上面,掛著兩條鮮紅的血線,呼吸咻咻,見了也怪可憐。他似乎還要表示他的勇氣,作勢要追蹤上去,其實這舉動,無非要掩飾面子,實際上決不敢追。但那短衣的路人,卻在竭力勸阻。 我再問東一瞧,那個穿黑絨斗篷的女子,早已跳上了一輛黃包車,飛也似地轉彎向天文臺路逃去。霍桑走到車時傑的近旁,略略停了停步,似乎表示同情的樣子。 他低低作歎息聲道:「唉,傷得可憐。不是爭風嗎?——唉!那血不是從眼角裡流出來的嗎?好險啊!現在應先把傷口裹紮好,趕緊到醫院裡去。」 霍桑說著,便摸出一塊白巾來替他裹紮。我認得這塊白巾,就是包假珠圈的,竟想不到有這用處。同時我見霍桑又摸出了那條項圈,悄悄地在受傷者的袋中一塞。 霍桑又向這車時傑道:「你且在牆上靠一靠,我去給你叫黃包車罷。」 我們就繼續前進,到了路角,霍桑果真招呼了一輛黃包車。接著他便和我跳上那輛等待表們的汽車,立即駛向西門林蔭路去。 這樣的報復方法,在我是十二分滿意的、我瞧了他的傷痕,心中也有些不忍,但想到他先前的陰謀,又覺得這報復不算過分。 當汽車進行的時換,我向霍桑說:「我很奇怪,他受了邱奎的幾拳,怎麼竟不敢發聲呼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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