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霍桑探案集 > 紫信箋 | 上頁 下頁 | |
一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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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的交際很廣,男女不拘。伊和男子們同游同行,素來是不避人家的。這一點已盡夠做鄉人們的談論資料。我現在很想更緻密些查查伊已往的歷史。伊是在上海女子師範畢業的,又在南翔當過教員。若能到這兩個地方去——」他說了這句,突然倒過瞼去,高聲呼叫。「姚探長,是不是這案子有什麼新的發展?——唉,你的神氣太嚴重了!到底有什麼結果?大概有什麼驚人消息罷?」 ◎七、不易解釋的疑問 姚國英的任務是往傅家裡去調查的,他得到的消息,對於這案子自然有重要關係。因此,不但陸樵竺急於要知道,我也有同樣的傾向。他一走進來,去了呢帽,先向室中瞧了一瞧。 他向我問道:「霍先生呢?」 我答道:「他說到外面去散散步,但我想他也許是去調查什麼的。姚探長,你在博家裡可曾得到什麼線索沒有?」 姚國英在一張皮墊沙發上坐了下來,把背心仰靠著椅背,又伸直了兩腿,表示他的奔走疲乏。 他點頭答道:「說話很長,線索也不能說沒有,並且在犯案的動機方面也有一個比較確切的輪廓。樵星兄,你得到的結果怎麼樣?」 陸樵笑道:「結果還不能說,不過我的推想進了一步,剛才我已和包先生談過。現在我想先聽聽你的說話,或者可以給我些旁證。」 姚國英一邊摸出紙煙來吸著,一邊答道:「我先說這傅祥徽的家庭狀況。傅家在鎮上北街,是一宅寬大的洋房。祥鱗是個獨生子,父母早已故世,現在和他的嬸母楊氏同住。楊氏的丈夫就是樣做的叔父,也已死了三年,卻沒有子息,故而祥鱗一個人兼挑兩房。這兩房的產業,約有二千多畝田,江灣鎮上有不少房產,動產更不知細底。總之,一共約有四五十萬光景,都是歸祥鱗一個人的。他因著有錢,從小又沒有教管,又仗著他的母舅是湖滬警局的局長,行為上就不很檢束。平日他任性使氣慣了,自然難免得罪人家;他和人家結怨,也是應有的結果。我在他的左右鄰家打聽過一回,多數都不說他好話。這樣,可見他外面一定有什麼仇人,所以這案子的動機也許就是報仇。」 報仇是一個新的動機,當然是和「一箭雙雕」的戀愛活劇對立的,陸胖子照例不能安於緘默。 陸樵竺問道:「報仇嗎?那末這個人為什麼還要多一番移屍的手續?」 姚國英對於陸樵竺起先本已沒有好感,此刻一開口就來一個反駁,自然不會怎樣高興。 他冷冷地答道:「這是那兇手的一種狡計。他一定也知道死者和許志公的感情不佳,借此脫卸他的凶罪。不是也可能的?」 我覺得國英的解說,陸樵竺一定不會滿意,如果讓樵竺再辯下去,勢必再來一個「無結果而散」,那未免沒趣。 我故意打岔地說:「姚探長,你可曾查得些具體確切的線索?祥鱗究竟有沒有仇人?」 姚國英道:「有一件事很值得注意。據他的左鄰一家姓田的老婆子告訴我,在三四天前的早晨,有一個陌生女子,在傅家的附近徘徊著不走。在這樣的鄉鎮上,有這種事情發生,當然要惹人注目。那老婆子便特地留心著瞧伊。伊的年紀還只十八九歲,臉蛋兒很美,頭髮已經剪去,穿一件蜜色花綢的旗袍,裝束很時式,分明是上海社會的女子。伊守候了兩個多鐘頭,忽見祥鱗從家裡走出來。那女子便上前去招呼他。祥鱗顯然出乎意外,起初怔了一怔,好像有拒絕不認的樣子,但他到底和那女子招呼的。接著,他們倆便並肩走出了鎮口,似乎向車站方面去的。這一件事豈不是值得考慮? 我應道:「正是,這消息當真很重要。我們從這一點上推想,傅祥鱗雖已和玉芙訂婚,一定還有其他的情人。」 姚國英道:「是啊。但我還知道他對於這個不知誰何的情婦,感情上大致已經破裂,因此伊在眼前的案子上就有更大的關係。」 我忽然想起了那張信箋。霍桑雖說那信箋是玉芙寫的,但究竟還沒有確切地證明。智者幹慮,必有一失,也許是霍桑的誤會。這信箋會不會出於另一個女子的手? 我說:「那末,那一張從祥獻身上搜得的紫色的信箋,可會就是這一個情婦寫的?因為我們問過玉芙,伊不承認它是伊寫的。現在合到這個剪髮的女人,木是有些兒近情嗎?」 姚國英連連點著頭。吐了一口煙,得神地答道:「嗓,汪玉芙不承認那信箋嗎?這樣更符合了。也許那女子本來也是和祥鱗有婚約的。伊因著祥鱗另外訂婚,從失望而抱怨。或是伊自己主動,或是有別的人代抱不平,便設計將他殺死。至於行兇的計劃,我們更了如指掌。伊寫信給祥鱗約會,祥鱗當然想不到有這樣的陰謀。他和那女子的談判大概還沒有結果,本來再有一次約唔;故而祥鱗一接到伊的信,就應約而去。他到那裡時,就在沒有防備中遭了伊的助手的毒手。」 陸樵竺靜默地聽了一會,他的喉嚨顯然又癢起來了。 他插口問道:「姚探長,這個助手是個什麼樣人?你是不是已經有些眉目?」 姚國英向他瞧瞧,說:「自然也是從上海方面來的。我們盡可以作進一步的偵查。」 陸樵竺又問:「好,那人把樣磷殺死了以後又怎麼樣?」 姚國英道:「那自然就移屍到許家去了。」 「怎樣移屍的?抬扛著去的?還是用汽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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