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霍桑探案集 > 催命符 | 上頁 下頁 | |
二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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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醫生的神經不見得怎樣堅強,似乎經不起驚嚇。起先他一味無理性地抵賴,這時卻仍呆立在電話機面前,那只右手依舊尷尬地把握著聽筒,不動也不答,面色卻慘白得可怕。 霍桑又婉聲說:「華先生,你須明白些。你所幹的事,我們都已知道。」 這少年已渾身發抖,放下了電話聽筒,忽從齒縫中迸出聲音來答道:「胡說!我幹了什麼事?」 「你自己總知道,何必再問我?現在有兩條路:第一條路就是我剛才提議的,請你自動將經過情形開誠佈公地談一談;第二條路,那不能不有屈你暫時做一做被動的人了。」 「混蛋!你竟信口亂說!我不知道什麼,也不曾幹過什麼!」 霍桑皺著眉毛,也有些著惱的樣子,發令道:「好,金壽兄,包朗,你們抓住了他的兩隻手,讓我先搜一搜他的身上!」 倪金壽的舉動比我更敏捷,他竄前一步,便抓住了華濟民的左臂。我正想同樣地捉住他的右臂,他忽握著拳頭向我的臉上猛擊過來。我把頭一偏,身子一蹲,乘勢捉住了他的拳頭。他的兩手雖失效用,兩隻腳便代替著活動,向前亂踢,使霍桑不能近身。霍桑忽也蹲下了身,捉住了他的右腳,挾在他的左臂下面,一刹那間他的右手便迅速地摸到了這少年的嘩嘰外褂的胸口袋裡。這少年醫生忽像一隻被捆縛的豬,掙扎不脫,便高聲亂喊。 「強盜!——強盜!——阿林,快來!快來!」 霍桑失望道:「唉!這袋是空的,包朗,你分一隻手到他的背後的褲袋裡去摸摸。 我覺得他的右手很有力量,我一隻手倒有些管束不住。正在這掙扎的當兒,那等在門外的包車夫阿林,果然奔進來瞧視。但他見了我們一共有三個人,似乎自知敵不過,不敢動手,立即退回出去。這時倪金壽卻已騰出了一手,模進了華濟民的背後的褲袋裡去。 我聽得包車夫在門外喊叫:「警察,警察,這裡有強盜! 倪金壽已摸出了一隻皮夾,向地板上一丟。霍桑放了華濟民的右腳,旋轉身子從地板上將皮夾抬起,急急翻開來瞧了一瞧,便發出驚喜的呼聲。 「唉!在這裡,這一封就是麗雲寫的信!……唉!這裡還有一張記衣帳的片子:『薄花呢西服,二十九元。』這個『衣』字『花』字『九』字,都和信封上的字跡相同。夠了,夠了……唉!好極,警察先生來了,那倒可以省掉我們的麻煩。」 有兩個警士,已奔到診室門口,各執一支手槍,凝注著我和倪金壽,裝出一種示威的姿勢。那個包車夫阿林,也跟在警士的背後。 一個警士問道:「誰是強盜?」 倪金壽接嘴道:「弟兄們,這不是強盜,這是個殺人嫌疑犯。我是副探長倪金壽——」 內中有一個警士,忽把手槍移到左手裡,趕緊用右手接著帽子上的鴨舌,行了一個舉手禮。 「倪探長,我認識你。」 「那很好。你就把他帶到署裡去,請署長立刻轉解總廳裡去。喂,這個包車夫應一起帶去。」 那警士們的槍管立刻變換了方向,一個凝注著華濟民,另一個便就近抵住了阿林的胸口。我和倪金壽放手以後,那華濟民竟不再掙扎。他呆木木地站著,他的理智似已恢復了常態,領悟到再行亂掙,不會占什麼便宜。 霍桑將拾起的皮夾交給倪金壽,說道:「金壽兄,這信暫時由我保管,我想妥當些,你還是押著他們同去。外面有汽車等著,你們盡可以坐了去。這屋子也得派一個弟兄看守。」 倪金壽接受了霍桑的提議,我和霍桑就先從診療室出來。門外的石階上已圍集了一大群人,我們好容易從人群中穿到外面。霍桑向汽車夫接洽了一聲,我們便雇了黃包車往警廳裡去。 ◎十一、「好!我說實話」 這時已八點半。我覺得這件案子進行雖然順利,但真的是誰,究竟還沒有查明。華濟民和麗雲的關係固然已經證實,但要他直截供認,大概還要費些周折。一刻鐘後,我們已進了警廳,一直走進汪銀林的辦公室去。一陣濃烈的雪茄煙臭味,先過來迎接,卻刺鼻難受。汪銀林正銜著雪茄,交抱著雙手,在室中亂走。 他瞧見了我們,站住驚喜道:「唉!霍先生,包先生,請坐,請坐。你們進行得怎樣?可順利嗎?」 霍桑在一隻安適的籐椅上坐下,答道:「總算順利、你呢?」 汪銀林舉起左手搔他的頭皮,皺著眉毛說道:「這女子真刁難,什麼都不承認。我真苦於沒有辦法。 霍桑笑嘻嘻地說道:「我早對你說過,憑空抓來了,原是沒有辦法的。現在你也不用擔憂,辦法在這裡。」他從衣袋中摸出一封信來,交給汪銀林瞧。「這封信就是甘麗雲寫給華濟民的,我們即刻從華濟民的衣袋中搜出來。你且瞧瞧。 汪銀林接過信展開來瞧了一瞧,忽而驚呼道:「唉!伊真厲害!這東西可以算是伊的行兇的鐵證了!伊卻還咬緊牙齒,一味狡賴。 「現在有了這一封信,情勢似乎已有些不同。我想你等一等再把伊請出來談談,或許可以得到更好些的結果。」 汪銀林點點頭,便把那信推開在書桌上,伸手按了按電鈴。一會,有一個所差開門進來。 汪銀林吩咐道:「把剛才的那個女子帶進來。」 霍桑乘這個空閒,就把他的偵查的經過,簡略地向汪銀林說了一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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