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霍桑探案集 > 催命符 | 上頁 下頁 | |
二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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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春波睜著眼睛,下了決心似地說道:「我相信汀蓀的死如果真有什麼疑問,那一定是麗雲弄的詭計!」 霍桑皺著雙眉,有些不耐的樣子,答道:「那麼,這不是消息,是你的理論啊。春波兄,我現在沒有工夫。你如果有什麼真實的消息,快說為妙,否則,你若要和我討論你的推論,那只能請你改日光臨了。」 楊春波忙道:「我真來告訴你一個消息。我知道麗雲的未婚夫格星六已在提議和麗雲退婚,但麗雲的父親還不肯贊同。因此,我們可以推想麗雲勢必會想到定是汀蓀宣佈了伊的醜史,才會有這一回丟臉的事;伊因為怨恨汀蓀,或許就——」 霍桑又揮手阻止他的議論,接嘴道:「好啦,我明白了,現在我還有事。我可以告訴你,汀蓀果真是被謀殺的,但這是不是麗雲主謀,我們也還不知,不過不久就可以分曉。你現在不用著急,別的話改日再談。」 我們跳上汽車,馬上向西門方面進行。我才捉住了一個談話的機會。 我道:「我看各方面的情勢現在都已集中在甘麗雲和華濟民二人的身上。對不對?」 霍桑點點頭,並不答話,我當然還不能就此滿意。 我又道:「你想剛才伊寫給華濟民的那封信,可能就算是伊的犯罪的證據?」 霍桑想了一想,方始答道:「這封信很含混,尤其是第一句『他死了』三個字。我委實捉摸不定。」 「這很像是報告他們的計劃已經成功。是嗎?」 「是的,很像,但語氣還欠確定,不能算是直接謀殺的證據。還有,伊所找著的是什麼信,我也推想不出。 「伊還有情勢嚴重的話。」 「不錯,但這也可以算做檢察官宣告謀殺,和阿三被捕的報告。」他略一沉吟。「這封信的語氣實在非常含混。不過這悶葫蘆也許今夜裡就可以打破,你暫時耐一耐罷。」 他把背靠著車座,又恢復了靜默態度,他的眼光不時向車廂外探視,顯得他心中也和我一般地焦灼。 我們到方浜橋日下車的時候,已經七點半鐘。霍桑向汽車夫吩咐了幾句,便領著我沿著朝北一排的屋子進行。我們走過了六七家門面,便瞧見那瘦長身材的副探長倪金壽,站在一爿只賣熟水不賣茶的老虎灶門前。霍桑和倪金壽打了一個招呼,便低低地告訴他我們今夜的計劃。 他道:「我們現在要等一個人到十七號裡去拿一封信,然後再跟著那人同去。我本以為這老虎灶同時賣茶,我們可以歇一歇腳。現在卻不得不變計了。我們不能集中地站在一起,免得給人家注目。金壽兄,你已到了多少時候?可曾見一個穿西裝的人到十七號裡去?」 「沒有。我到這裡不過兩三分鐘。」 霍桑又道:「好,你們且站開,我進去問問。我想他不致於已經來過。」 霍桑走進那十七號小屋裡去時,我和倪金壽就一東一西地向兩面散開。我走過了幾家門面,還沒有站住,回轉頭去一瞧,忽見霍桑已急匆匆地退回出來,奔到了街上。他一邊揮手向倪金壽招呼,一邊向我停留的所在奔過來。 他帶著驚駭的聲浪向我說:「我們給楊春波耽擱了!他已經來過,信已拿去,幸虧還只一刻鐘光景。我們趕快去!」 我道:「到他的診所裡去?」這時倪金壽也趕到我們的面前。 霍桑點頭道:「他的診所就在近邊。但我們必須想一個進身之計,然後才能隨機應付。包朗,你到門口時,暫時裝做病人的樣子。金壽兄,你可裝護持病人的人,我先進去接洽。無論如何,我們進了門再說。」 我暗忖這一著真是未免失策了。霍桑的本意,大概要等那華濟民到這無錫老人家裡去拿信時,當場把他捉住,然後從他身上搜出那封麗雲的信來。不幸因著楊春波的耽擱,錯過了時機,現在這封信既已落到了華濟民的手中,拿回來自然有些困難。我們走到了停著的汽車面前,就急急上車。霍桑向汽車夫揮一揮手,那汽車立即向小北門駛去。不到兩分鐘,汽車已停在小北門口。霍桑先下車去瞧了一瞧,便回頭來低聲向我說道:「你們下來。包朗,你要扮演起來了。金壽兄,你護持他的左臂,我來護持他的右臂。」 我就閉了眼睛,低著頭,被霍桑和倪金壽左右扶著,在水泥的人行道上行走。我只覺得走了六七步路,忽聽得霍桑嘴裡發出低低的驚呼,接著他又拉著我急走。 霍桑提高了聲音,呼道:「唉!華醫生,請慢一步!這裡有一個病人,要懇求你診一診。」 我的眼睛雖依舊閉著,耳朵卻並沒有裝聾的必要。 一個本地口音的人說道:「此刻我不看病了。你們明天來!」 「唉,好先生,他患的是急症!請你做做好事!慢一步出去!」 我才知那華濟民大概剛要出去,卻被霍桑在門口阻住。這時我覺得霍桑已扶著我走上階石,似乎不等華醫生的允可,便自動地進門。 「唉,你們不要進來,我沒有工夫!」 「你救救他的性命罷!好先生,請你給他診一診,我們立刻就走。」 「你們可以到那邊福民醫院裡去。」 「我們只信任你華醫生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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