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霍桑探案集 > 催命符 | 上頁 下頁 | |
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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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先生,你只要能夠查明白他的姓名地址,那我就感激不盡。至於以後的交涉,我盡可以自己來辦。我只怕他也許請了什麼有法術的道土,畫了這種撈什子的符,謀害我的性命!」 「唉,你又來了!我想不到像你這樣的年齡,又多少受過些新教育,竟會這樣子迷信。」 「這不能算我迷信。我在小說上見過不少用妖法神符害人性命的事。況且雙十節那天,我在跑馬場裡的確輸掉了——」 「我知道了,你不必再說。這是你自己的心理作用。現在你最要緊的,必須拋棄這無意思的迷信,否則也許當真會鬧出亂子來。 「好,霍先生,你打算用什麼方法調查他?」 「我可以兩方面進行:一方面,我打算到南強女學方面去調查一下;另一方面,你最好在家裡留心些。我想令妹總有什麼方法和伊的情人通信息的。 「這倒很為難。我平日白天不常在家裡,那三個僕人又不見得肯聽我的話,代替我偵查伊的行動。」 霍桑又站了起來,似乎已準備送客。 「那麼,你姑且留心些,說不定會有什麼機緣。我如果有什麼信息,會隨時通知春波兄的。」 「謝謝霍先生。但這一番話,你不能給任何人說起,否則我真不能在外面做人了。」 「你不必一再叮嚀。不過你須聽從我的叮囑才好。再會吧。」 我等到霍桑送甘汀蓀走出了前門,就立起來伸一伸腰。我先開亮了餐室中的電燈,將那板壁孔上的木節重新塞好,又投去了門上的鐵栓,走進辦公室去。 霍桑回進來時,笑著向我說道:「包朗,你剛才險些地露出馬腳。」 我答道:「什麼事?我借重了你的熱茶,咳嗽都沒有咳出來。」 霍桑道:「你的紙煙的煙霧,曾一縷縷從那小孔中吹送出來。幸虧他粗。已沒有眼見。」 我笑道:「唉,這一著我倒沒有注意。」 霍桑又笑道:「你如果犯了罪,就在類乎這樣的不注意上,要給人家利用了做把柄哩。現在我問你,據你觀察,這甘汀蓀是一個什麼樣人。」 「他是個專門享樂不作別用的浪蕩,而且還近乎流氣。」 「是。他的性格方面呢?」 「我看他的性情很粗暴,胸無城府,但因著歡喜賭博,又非常迷信。」 霍桑點頭道:「很對,很對。包朗,你的觀察力委實有了驚人的進步。不過他的迷信的原因,不止好賭的一端,他的知識也太淺薄了。知識淺薄的人,理智失卻作用,對於一切事物,勢不能有明瞭的理解;因為不能理解,便不得不認為神秘而處處迷信了。所以這種人體格雖很勇偉,膽力也不弱,可是一遇到比較複雜的事情,便沒法應付;等於那些理智充分而體格不健全的,同一無用。」 我道:「這種人成事不足,肇禍有餘。他盡可以開罪了別人,他自己還不知不覺。」 「是啊,我也有這樣的見解,可惜他得罪什麼人,自己卻指不出來。就所知的事實而論,現在我們探討的對象,只能集中在他的妹妹甘麗雲身上。」 「你想用什麼方法查明伊的情人?」 「最簡捷的方法,自然是當面和伊談一談,不過事實辦不到。」 「即使辦到,關於這樣的隱秘的事情,伊也不容易出口;並且你既然還毫無把握,伊也決不會貿貿然承認。」 霍桑想了一想,搖頭道:「這倒還說不定。現在最困難的,我不能直接去見伊。我想先從南強女學方面入手。若能找到一個居間的介紹人,那麼無論直接間接,多少總可以得到些線索。」 「這樣說,你的進行步驟一定很費時日。但那『七日死』的警告,你想不會有危險嗎?」 「我想不會。像甘汀蓀這樣的人,如果有人要直接加害他的性命,那也需要相當的腦力和體力。你想這個假定的寫警告的人,那晚上吃了甘汀蓀的一掌,便會毫無抵抗地轉身逃走,這種人又豈是甘汀蓀的對手?」他說著從書桌面上取起那第三張符咒授給我瞧。」 這一張比前兩張多了一種符號,現在我照樣附在後面: 我把那紙瞧一瞧,說道:「我瞧這『七日死』三字上面,加著一種寶劍形的符號,下面還連著一點,很簡潔新式標點符號上的感嘆號。對不對?」 霍桑道:「正是,我也這樣假定。符咒上雖有這種撇筆,但往往連著幾點圓點。這符號明明是感歎符號。因此,可以印證我們上一天的假定。這個人一定是一個有些新知識的。」 「我們如果能找著了這人和他開一個談判,那一定是很有趣的。」 霍桑點頭道:「是啊,我也有同樣的希望。我相信這希望終可以達到,只要你能耐性些等幾天。」 十月二十六日,我等候了一天,完全沒有消息。二十七日又挨過了,霍桑仍照樣沒有報告。我沒法可施,只耐著性兒等候。再過一天,在二十八日的下午三點鐘光景,霍桑的電話又來了。 他說他曾到南強女校裡去調查過兩次,查得這甘麗雲在校的時候行為還算端謹。霍桑找著一個此刻在三年級裡的麗雲的同班生,但也說不曾聽到過麗雲在校時有什麼男朋友。這同班生和麗雲並沒有深切的交誼,不肯做居間的介紹人。霍桑在這方面已覺失望,故而打算下一天到甘家附近去守候,希望找著一個多嘴的僕人,或許可以利用著探聽些消息。因為他料想那麗雲的秘密,家裡的僕役們總有些知情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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