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溫迪·霍恩斯比 > 真相難白 | 上頁 下頁 | |
二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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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暴雨如注,洪流來勢兇猛,排洪管道已經不起作用,街道變成了一條快速流動的河流。這種情景奇異而富於戲劇效果,比特景攝製小組所能想像的還要瘋狂。但損失和危險卻是實實在在的。 從警署大樓出來穿過街道,那個停車場已經被洪流淹沒了,因為碎石瓦礫塞滿了那長期廢置的下水溝。大量的出租汽車被淹沒在水裡。 蒂娜從警署的停車場被人帶到了青少年犯罪中心大廳的接待處。由於這兒被蓋得嚴嚴實實,所以她一滴雨也沒淋著。我想,這是她要被關禁閉的一個象徵性的開始吧。從此,她就要像被繭包住的蠶一樣,與外面的世界隔絕了。 我沒有得到許可跟隨蒂娜進去。我能做的只是拍下了她的背影。當時她被「護送」著上了一道斜面,通過了一道厚重的大門。一個保安抓著她的一隻胳膊,麥克則抓著另一隻。她只回頭看了我一眼,但我卻終於從這一眼裡找到了我整個早晨一直在我的東西——蒂娜實際上很恐慌。 趁著等麥克回到車裡的時候,我開始打電話。手提電話信號有些模糊,但最起碼電話還是打通了。據收音機裡講,很多電線和電話線都斷了。 我先和媽媽通了話,因為我想在她去機場之前,說服她等天氣放晴了再走。媽媽篤信科技,只要指揮台說可以起飛,她就堅持要走。 正午剛過,我打電話給伯班克以證實媽媽乘的飛機已順利起飛。然後打電話給伯克利的爸爸。 「天氣怎麼樣?」我問他。 「太美了。」他說,「美麗無比。天空就像水晶一樣透明。」 他還告訴我麥克斯叔叔有一個商號,上面登記著那些買我房子的提議。他們給的價錢比銀行的估價高百分之五。「全部是現金,」爸爸說,「他們想在三十天之內擁有所有權。」 我顫抖了一下,趕快用雨衣裹住了脖子。 「麥克斯說看起來買主是一個公司。那些大的亞洲公司也許想找辦公用樓。他們出價偏高是因為他們不想討價還價。他們說要麼答應賣要麼就乾脆拒絕,不要無聊地推來推去。買主希望你在星期一辦公時間結束之前作出決定。」 「我有很多東西要考慮。」我說。 「不要想得太久了,寶貝。麥克斯說,從現在疲軟的房地產市場看,這是一筆好買賣。」 「如果我決定不賣了,會怎麼樣?」 「悉聽尊便。但是凱茜不會在裡面住太久了。房子這麼大,只有我的瑪戈一個人住在裡面。」在爸爸的眼裡,如果我和麥克不在法律上結合,他就不是我們家裡的一分子。「麥克斯說你一進城就打電話給他,他會馬上把文件送給你的。」 「太好了。」我答應在進城的路上捎上一瓶烈性的威士忌酒,「明天見,爸爸。」 芬吉給了我一打留言,但大部分都是廢話。我寫下幾個我想回的電話號碼,告訴芬吉幾個該回的電話,說白天我都在拍外景,晚上回來再跟他們聯繫。 米丹打過電話來,這讓我既感到好奇又無比輕鬆。於是我先按他留下的號碼打過去。 「斯達布克,松木廣場。」聲音年輕而生氣勃勃,「我能幫你做什麼?」 「這個號碼是一個叫米丹的人告訴我的。他在那工作嗎?」 「噢,我沒聽說過,讓我查一查。」 突然,就在她旁邊,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米丹已經在說話了:「麥戈溫小姐?你給我回電話真好。」 「你好嗎?」 「很好。謝謝你的關心。」像往常一樣,他還是那種一本正經的樣子,「我這兒有些你或許會感興趣的消息。我們可以見面嗎?」 「當然。」我說,「什麼時候?」 「儘快吧。這鬼天氣大大改變了我的生存狀態。在我離開這家企業後,我簡直不知道下一步該往哪兒走。」 汽車裡的收音機不停地報道著被關閉的道路的信息。開車穿過洛杉磯盆地幾乎是不可能的,但火車還在照常運行。 「你有1美元和一些零錢嗎,米丹先生?」 「我有一點錢。」 「你能找到一個藍線火車站嗎?」 在回答之前他似乎想了想:「能。藍線鐵路離這不遠。」 「坐火車到洛杉磯的市中心,走路到地下鐵道中心,然後坐往東的紅線火車。」我看了看手錶,加上走路的時間這段路程他要花一小時。「90分鐘後,我在聯合火車站接你。」 他同意了,我們掛斷了電話。 然後,我打電話給吉多,因為我正為他擔心。吉多住在好萊塢盆地崎嶇的山峰下的一幢小房子裡。夏天的晚上,音樂充斥了他的峽谷,並且隨著微風起起落落。冬天,只有偶爾的汽車聲音和小狼的嚎叫聲會打破他那座小木屋的寂靜。離好菜塢大街只有10分鐘的路程,而他卻像住在一個令人恐怖的隱居地一樣。在大雨季節,他總是指望著峽谷的一部分能為他擋風遮雨。那天早上吉多在家裡工作,我想知道他是否平安無恙。 「你沒有被淋濕吧?」他慢騰騰地接了電話後,我問他。 「暫時還好。」他說,「我被困住了,瑪吉。塌方的泥土堵住了北方的公路,南方的橋也即將被沖走。也許現在已經被沖走了。」 「你會有事嗎?你的房子不會從峽谷上滑下去,或者是峽谷不會滑到你的房子上,是嗎?」 「現在我很好。」他說,雖然他的聲音裡已少了平常那種陽剛之氣,「推土機正在清理塌方。道路一開通,我就會出去的。」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說,「如果你到了我家,我不在的話,你也知道備用的鑰匙在哪兒。」 「謝謝。我會帶上貓一塊去的。你是否想過如果我帶上我的貓的話,鮑澤會朝它叫嗎?」 「也許吧,但它會克服的。」我說,「這個週末我們仍然要去舊金山,你跟我們一塊去嗎?」 「當然。」他說,「如果北方沒有下雨的話,我肯定會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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