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溫迪·霍恩斯比 > 真相難白 | 上頁 下頁
二四


  「你讓他吻你了嗎?」

  「沒有。」

  「他撫摩你了嗎?」

  「我惟一做的是,在他的大腿上摩擦然後一直橫到這兒。」蒂娜伸開手掌罩住大腿之間的陰部,「我在他大腿上摩擦,然後就開始脫他的衣服。」

  「你脫他的衣服?」

  「是的。」她回答得非常快,好像在問,這又算什麼?

  「這之前或之後他脫了他的內褲?」

  「他一絲不掛。」

  「其他的人在哪兒?」

  「他正在吻安吉,我就是這時脫他的衣服的。」

  「除了脫他衣服外,你還做了什麼?」

  「不,我什麼也沒再做。」

  「你什麼時候停止脫他衣服的?」

  「澤瑪進來給她的孩子拿點東西,她告訴我香農在外面。」

  「你出來幫香農開了門,是你告訴他佩德羅在哪兒的。」

  「是的。」

  「誰決定打佩德羅的?」

  「安吉提出來的。」

  「誰想出來要讓他上套子?」

  「安吉。他說他要走了。於是安吉開始那樣做。」

  「你們為什麼想把他留下?」

  「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在等著香農來這兒?」

  「我不知道他要來。」

  「如果佩德羅的衣服全部被脫掉了,你們為什麼不在拿了他的錢之後放他走呢?」

  「啊?」她突然大喊一聲,似乎麥克突然襲擊她。

  「你們從未想過讓佩德羅走?」

  「是的。我從沒有想到過。」

  「你怎麼知道他們要搶劫他?」

  「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麥克突然變得好辯起來,「想一想。你不傻。你不會走過去,脫一個陌生人的衣服只為娛樂一下。你想一想會有什麼事發生在佩德羅身上。」

  「他們想搶劫他。」

  「他們是誰?」

  「安吉和香農。」

  「安吉得到了多少錢?」

  「我不知道。」

  「你最後離開房子的時候,佩德羅在哪兒?」

  「在房子裡,一直被捆著。」

  「誰打掃完房間的?」

  「我們。那個男的還躺在那兒。香農說,把這些血清理一下。」

  「你在打掃血跡時香農還在打佩德羅嗎?」

  「他躺在那兒。」

  「你們把血衣放哪兒啦?」

  「放在廚房的角落裡,和漂白粉、垃圾在一塊。」

  「你走時佩德羅還清醒嗎?」

  「一點點。他喝醉了。他們給他買了一條加拿大白鮭和一些小鳥。他們想把他灌醉。」

  「誰?」

  「香農。他說,如果那個男人醉了,他就不會說出發生了什麼。安吉拿了漂白粉,因為她正在洗東西。她把漂白粉放到魚裡,魚一下子全變白了,香農強迫他喝下去。他一定是喝累了,因為他開始嘔吐。安吉不讓香農再喂他,因為那人不停地嘔吐,吐得滿地都是。她又不想打掃。」

  「你在幹什麼?」

  「我走開了,和安吉的小孩在另一間屋子裡的床上躺了一會兒。然後我說,我不能忍受這一切了,於是我起來去我男朋友家了。」

  「你走的時候,佩德羅還被捆著嗎?」

  「不錯。」她聳聳肩,「另一件我知道的事是,我正和朋友打骨牌,有人告訴我高中那邊有人被殺了。我說,那不可能。於是打電話去問澤瑪,他們殺了那個男人嗎?她告訴我她什麼也不知道,你可以問其他人。然後香農來到了我這兒,他說我走的時候帶走了一些錢,他想要。我說,我什麼也沒帶,除了那個男人給我的5美元外。我說,你幹什麼了?他說,我必須從頭部射死那個男人。我說,告訴我你沒有把他拖到學校去。但他說他確實這樣做了。」

  「香農告訴你他殺了佩德羅?」

  「是的。他們不能把那個男的打昏,安吉的媽媽不想讓他在屋子裡。香農說他們必須殺了那傢伙。」

  麥克埋著頭作著記錄,這讓蒂娜感到很緊張。她看看我,又看了看屋子裡的其他三個角落,最後注視著麥克。我看見她把頭探過去,想看一看麥克正在填寫的表格。她臉上有汗珠冒出。大概過了5分鐘,麥克寫完了最後一行,重重地點了一下,然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他說著,撐著椅背站起來,「跟我來。」

  「我想回我姐姐家。」她仍然很固執。

  「今天不行。我們去見你的媽媽,她會陪你參與訴訟程序的。」

  「控告?」蒂娜抓著椅子的邊緣,鼻孔張得大大的,眼睛都快凸出來了,「你說什麼,控告?我不去監獄!我沒有侵犯任何人!」

  「我們去見你媽媽。」麥克打開門,等著蒂娜離開椅子。

  「我說了真話。求求你,長官。我說了真話。」

  「走吧!」麥克站在門邊,一隻手放在電源開關上。蒂娜的身體向前傾,手臂向前伸著,就像一個小孩在模仿一隻大象走路那樣,呆呆地跟在麥克後面走著。她很聰明,但還沒有完全發育成熟。

  他們走後,我給攝像機換了一節新電池,又放了一盤新帶。麥克訊問蒂娜的時候,她只叫了一次佩德羅。其他的時候,她用的都是「那個男的」。他不是別的,只是一個男人。

  聽著蒂娜偶然提及她在為一個陌生人手淫時,我就想起了我的女兒凱茜。她在蒂娜這麼大的時候——13歲——還必須送健康報告給學校。凱茜總是很害羞,每次她說到「避孕套」這個單詞時,臉就會發紅,全班同學也傻笑著。她的世界似乎與蒂娜的世界相隔十萬八千里。凱茜被保護得多好,但又是多麼脆弱!

  麥克向約翰遜夫人解釋如何處理蒂娜時顯得很疲倦。他要把她送入少年管教所,她要一直待在那兒,直到少年法庭的法官決定怎麼處置她。她太小了,不適合陪審團審判,這能讓她占點便宜。法庭正考慮判18歲的香農為殺人犯。但麥克必須先找到這個孩子然後抓住他。

  麥克解開他的領帶。他看見我正在拍攝他時,便把領帶的末端拉起來,像個繩套一樣套在他的脖子上。「還要這樣過67天。」他說,「還有67天我才能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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