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溫迪·霍恩斯比 > 真相難白 | 上頁 下頁 | |
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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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吉。」蘭娜不理會吉多說什麼,也不理會其他任何東西,除了她眼前的這個阿洛。「阿洛的這些資料怎麼辦?」 「讓他上電影可不行。」我說,「我們最多只能給他一個坐在計算機前的鏡頭,不能拍攝屏幕上的東西。那都是些私人信息,受法律保護的。」 我應該在這個時候向蘭娜挑明,其實我根本無意把阿洛拍入影片中。很顯然,蘭娜的興趣在於阿洛,而不在於影片的形式和結構本身。為了照顧蘭娜的面子而影響我們保質保量地完成影片,真讓我感到無可奈何。 蘭娜對阿洛簡直到了癡迷的地步。她退後了幾步,開始親手給阿洛設計造形——像一個導演為將要上鏡的演員那樣。「我要給阿洛一個正面鏡頭。我們越過計算機的頂部,把鏡頭向這張漂亮的臉推進。」阿洛的眼睛朝我們骨碌碌地轉了幾下。 「把該寫的標語都寫在計算機後面吧,蘭娜。」吉多說著用手輕輕捅了我一下,放低聲音,「這樣我們還能省點錢省得再拍一遍。」 「也許你應該在我臉上貼一些藍點兒呢。」阿洛突然顯得有點不安,「像被肯尼迪誘好的那個女孩一樣。」 「是強姦。」吉多糾正道。 「隨便什麼吧。」阿洛沖我眨眨眼。「我可不想讓哪個喪心病狂的傢伙在電視上認出我來給找麻煩。」 「別擔心,阿洛。」蘭娜溫柔地說,「我相信你知道如何保護自己。」 「我當然知道。」阿洛有種被駕馭的感覺。我覺得他希望這樣。 蘭娜伸手攬住他的肩膀:「那我們成交了?」 「成交了。」 蘭娜轉向我,直截了當他說:「阿洛多先生從哪兒插進去合適?」 我們和阿洛之間已有了一筆交易,蘭娜知道這一點。現在,她和他又達成了一筆交易。 在蘭娜迷上了這位阿洛之前,拍誰、拍什麼、什麼時候都是由我決定的,只要我保證不延期、不透支,蘭娜是從來不加干涉的。她也從不屈尊來參與制定計劃。我覺得她的動機很明顯:把這個可憐的傢伙「捧」成所謂的三流電視明星,然後讓他陪她上床。我心裡感到有點彆扭,好像是我給她牽了這根線。 我說:「阿洛,我和吉多從蒙特利爾回來後再打電話給你。」 吉多驚訝得差點跳起來,一副被我愚弄了的樣子,但最終沒有吱聲。 「蒙特利爾?」蘭娜應聲道,「去那兒幹嗎?」 「去一個拍賣會。有幾件在最近一起家庭搶劫案中丟失的東西出現在他們的存貨清單中。物主和我都想弄清那些東西怎麼會到那兒去的。」我說,「我們需要協助人員和設備,可我們怎麼能只通過一個便條就說服加拿大與我們聯合並在那建立一個分支機搆呢?」我捅了捅吉多,「你知道帶全體人員出動很困難,而且,如果我們在那附近買不到所需設備,我們還得把所有東西都帶上。」 「不可能有分支機搆。」蘭娜也顯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那是加拿大,加拿大廣播法不會允許我們聯合。而且我在那兒也沒有熟人。」 「那我們只有大動干戈,自帶所有的東西了。吉多,你看我們帶誰去,帶什麼去?」 「越省力越好。」他咬了咬牙齒,「能行嗎?」 「不一定。」我扭頭問阿洛,「你能查到船隻的物品清單嗎?」 「我以前從沒幹過這事,你想查什麼?」 「我想要1975年包貢到達美國時乘坐船隻的名字、船員和其他旅客的名字,以及船上的貨物清單。能找到船長的航海日誌更好,你覺得行嗎?」 他挺起胸脯,以一種驕做自負的口吻問:「什麼時候要?」好像任何困難對他來說都不成問題。 「我現在就要。那樣就不必到蒙特利爾去了。」 「好吧,就現在,先得打幾個電話。」他關上計算機——會議算是結束了,「回頭跟你聯繫,親愛的。」 蘭娜的臉漲得通紅:因為氣憤,懊惱?也許都有。阿洛顯然準備出發了,因為他現在有任務在身。 阿洛是情場老手,但我知道他現在並不輕鬆。從蘭娜明顯的表現來看,阿洛被體面地「放走」是完全可能的。那天下午,可憐的蘭娜將不會得到她想要的東西。所以我有種預感:她會從嚴格控制經費方面來報復我的。 阿洛在收拾他的設備,我拿起桌上的電話打給芬吉,要她查一查航班,並為我想出一支可以跟我去蒙特利爾的主力軍來。她有點為難,但還是答應馬上去辦。 我掛斷電話,發現蘭娜正盯著我。她冷冷地問:「這次出去要花多少錢?」 「我會與當地的審計人員好好合作。保證想方設法給你省錢。」 她支吾了兩聲,沒說出什麼來,然後把注意力又放回到阿洛身上。放他走之前,蘭娜又給他拍了一個鏡頭。我和吉多離開的時候,蘭娜和阿洛還在會議室裡。 吉多按了電梯按鈕:「當真要去蒙特利爾?」 「我們先看看阿洛能搞出點什麼名堂來吧。如果我們要從包貢這事兒入手,我倒是真想見見蒙特利爾那個畫廊老闆。他接受了幾件珍貴的亞洲雕刻,出處不明,我想知道他和誰談過話;那幾件東西全是阮凱家的。他從國際刑警組織的贓物清單上發現了它們,而國際刑警組織已經找到了阮凱。」 「現在是二月份。」吉多為我開著電梯門,「你知道蒙特利爾的二月是什麼天氣嗎?」 「很冷,吉多,」我說,「蒙特利爾非常冷。」 當我坐在辦公桌前準備回一些電話的時候,已經差不多5點鐘了。 孩子們——女兒凱茜、21歲的兒子邁克爾——告訴我他們先出去吃比薩餅,然後邁克爾帶凱茜去學校的圖書館幫她完成一個課題。他們說大概10點鐘才回家。而且他們誰也沒和麥克通過信兒。 我給警署打電話,他們告訴我麥克到現場去了。 於是我呼了麥克,留下的信息是4—4——我們互相問候的密碼。大約半小時後我的事差不多處理了一半了,麥克打來了電話。 「你還好嗎?」他問道。不是平時那種幾乎格式化的問候,倒是一個充滿了關心與焦慮的語氣。 「該下班了。」我說,「我很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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