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戰爭猛犬 | 上頁 下頁 | |
四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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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份文件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面有副部長辦公室作的標記。卷宗內首頁文件上,有人用與封面上相同的筆跡批示道:「判明情況,採取必要措施。」戈倫悶悶不樂地細看著,注意到這份文件是根據外交部情報司編寫的情況通報起草的,經外交部考慮後,業已給多布羅沃爾斯基大使下達了相應的指令。大使最近的回電表明,他已執行了這些指令。據大使報告,贊格羅政府已接受蘇方提出的要求,因而他敦促儘快採取下一步行動。 戈倫輕蔑地哼了一聲。他出任大使時獲得的經驗使他深信,駐外使節們總是傾向于過分自信唯有他們駐在國的事務才是最重要的。 他嘴裡嘟噥著說:「哼,就好像我們再無其它事情需要操心似的。」事實上他的視線已經被下一份文件吸引住了。他知道那是份關於幾內亞問題的情況彙編。他若有所思地凝視著那份文件,心想一定又是出了什麼亟待解決的問題。與蘇聯在幾內亞面臨的挑戰相比,贊格羅共和國遙遠荒僻的內地是否蘊藏具有開採價值的錫礦,真是太無足輕重了,蘇聯國內的錫礦綽綽有餘。 雖然如此,既然上司命令採取必要的行動,作為一個循規蹈矩的官員,他準備一絲不苟地予以照辦。他從打字室借來一個女秘書,讓她打下自己口述的一封公函。公函是發給斯維爾德洛夫斯克礦業研究院院長的,命令他著手組織一支由地質學家和工程師組成的精悍小分隊,準備前往西非對一個礦點進行一次地質普查。待到探勘人員裝備配齊可以出發時,應按正常管道向他彙報。 私下裡他估計,到時候為了解決這支探勘隊前往西非的交通工具問題,他免不了又要與有關單位糾纏不休。但他隨即又把這個問題拋到腦後,眼下他只覺得早先不時湧向喉頭的火辣辣的胃酸已少得多了,因而頗感興趣地注意到正在打字的女秘書那雙漂亮的小腿,真是妙不可言。 *** 「貓兒」香儂度過了平靜的一天。他起床很晚,然後前往倫敦西區的一家銀行提出了他一千英鎊存款的絕大部分。他完全相信,只要比利時的匯款一到,賬戶上的錢定會大大超過此數。午飯後,他給那位當作家的朋友打了個電話。對方聽見是他的聲音,似乎吃了一驚。 「我還以為你早就離開倫敦了呢!」作家說。 「為什麼我要走?」香儂問。 「唔,小朱莉婭一直在找你,你一定是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卡裡說她總是不斷地提到你。她曾給朗茲飯店打過電話,他們說你已走了,沒有留地址。」 香儂答應一定給朱莉婭打電話,並且告訴了作家他的電話號碼,但沒有說出地址。在這場短短的談話即將結束時,他提出了自己需要打聽的問題。 「我想大概可以吧。」話筒裡傳出了他的朋友猶豫不決的答話聲,「不過說實話,我得先打電話給他,看看究竟行不行。」 「好吧,就這麼辦。」香儂說,「告訴他是我,我需要見見他,打算上他那兒待上幾小時。對他講明,如果我的事不重要,我是不會輕易打擾他的。」 作家同意替他把話傳過去。假使那個人願和香儂見面,他再打電話告訴香儂那個人的電話號碼。 下午他給克雷迪特銀行的古桑先生寫了封信,告訴對方說,他打算用銀行作為他與兩三個生意合夥人之間書信往來的通訊地址。他本人將與銀行保持電話連系,以便查詢是否有寄給他的信件。他還打算委託克雷迪特銀行替他向一些同仁代寄信件。屆時他無論在哪裡,都會給古桑先生寄來一個信封,內有一封寫好地址但未貼郵票的信。他請古桑先生代他貼上郵票,把信寄走,然後再從他的存款中扣去郵資和其它費用。 下午五點,恩丁打來電話。香儂向他彙報了工作進度,但隻字未提他與那位作家朋友連系的事,他也從未對恩丁提過有這麼個朋友。他告訴恩丁說,他選好的四個夥伴中將有三人今晚前來聽他介紹簡況,第四個人至遲將於星期五晚上抵達倫敦。 *** 馬丁·索普度過了忙累的第五天,所幸他的工作總算大功告成。他已在商業公會將剩下的十七家公司的數據全部細閱了一遍,然後又重列了一張短的名單,上面僅有五家公司,為首的就是昨天引起他注意的那一家。下午三點左右他查完資料後尋思,既然詹姆斯·曼森爵士還在蘇黎世未歸,他不妨就此休息休息,等到明天上午再去向詹姆斯爵士彙報,然後開始私下探訪他選中的那家公司的底細,權衡吃掉這個目標是否值得,以便最後下定決心。黃昏前不久,他已回到位於倫敦郊區漢普斯特德花園的家中,修整起草坪來。 §第二部 百日行動 九 首先到達倫敦哈羅思機場的雇傭兵是庫爾特·塞姆勒。他乘坐的是從慕尼黑飛來的漢莎航空公司的班機。辦完海關手續後,他就給香儂打了電話,但那邊沒人接。由於他打電話比約定的時間要早一些,所以他決定乾脆還是在機場再等一會兒。他在機場餐廳揀了張靠窗口的桌子坐下,俯瞰著二號候機樓的側翼。他坐在那兒焦慮不安地等待著,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一面喝著咖啡,一面注視著飛往歐洲各國的噴射式客機不斷沖上藍天。 五點剛過,馬克·弗拉明克來電話向香儂報到,「貓兒」瞟了一眼手邊附近三家旅館的名單,對他說了一個名字,這個比利時人在維多利亞車站電話間裡逐字把它記在紙上。幾分鐘後,他叫了輛出租車,上車後把這張紙遞給司機看了看。 十分鐘後,塞姆勒又來了電話。他也從香儂那兒得到一家旅館的名稱並記了下來,然後在機場大樓前上了一輛出租車。 六點差幾分,朗加拉蒂最後一個掛來電話,他已到了克倫威爾路的航空集散站。和弗拉明克、塞姆勒一樣,他也要了輛出租車直奔旅館。 七點整,香儂分別給他們三人打了電話,讓他們在三十分鐘內到他的住所。 當他們三人聚集到一起時,才發現原來香儂是同時向他們三人發出的邀請。大家互致問候,臉上都露出了明顯的笑意。這既是老友重逢時的喜悅,也是因為他們明白,香儂既然有錢支付他們來倫敦的機票,那他眼下一定是財運亨通。如果他們當初曾揣摸過這項合同的後臺老闆是否有錢,那麼現在已毋須多言了。 當香儂談到他已出錢讓杜普裡飛來倫敦時,他們更加肯定了這個初步估計的正確性。從南非來此,單程機票就需五百英鎊,可不是鬧著玩的。三人各自找好位置坐下來,靜聽香儂介紹情況。 「我接受的這項差事,」香儂對他們說,「是一項必須從零開始組織的行動。沒有現成的計劃,唯一的辦法就是我們自己考慮拿出方案來。目的是準備進行一次襲擊,一次短促的突擊隊式的奇襲,進攻目標是位於非洲沿海的一座城鎮。我們必須將住在一幢大樓裡的烏龜王八蛋全部消滅掉,進攻、拿下這座大樓,幹掉裡面所有的傢伙,然後撤出。」 這三人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只見他們互相交換著贊同的眼色。弗拉明克臉上笑開了花,手指不斷搔著前胸。塞姆勒嘀咕了一聲「好啊」,便在手中的煙屁股上又接了一支香煙。接著他又掏出一支遞給香儂,香儂搖搖頭謝絕了。朗加拉蒂臉上雖然無動於衷,目光卻轉向香儂,右手在纏在左手腕的寬皮帶上熟練地磨刮著他那把匕首。 香儂在他們中間的地板上攤開一張圖紙,大家全都急不可待地俯身觀看。這是張手繪的地圖,畫的是一段沿海的地形以及海岸上的一組建築。地圖繪得並不精確,連克拉倫斯港醒目的標誌——兩條各從兩端伸向大海、環抱港灣的狹長沙洲都未畫上。但作為供進行一次突襲使用的地圖,倒也綽綽有餘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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