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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七

  「你不是說過,據你所知,軍隊裡有人想推翻金巴總統?可實際上,你現在又說那兒沒有不滿分子。」

  恩丁如約在九點鐘打電話給「貓兒」香儂,讓他等著第二個電話。他在接到詹姆斯·曼森爵士的命令後,又打電話給香儂,約定十一點見面。這會兒,兩個人正坐在香儂的房間裡,喝著上午休息時間的咖啡。

  恩丁點點頭,「對。有一個細節的情報變更了。我看不出會有什麼差別。你自己說那兒的軍隊水平很低,因此,軍事技術援助人員無論如何必須自己完成全部任務。」

  「會有很大的差別,」香儂說,「攻打和奪取總統府是一回事,守住它又是一回事。摧毀總統府,殺死金巴只是造成權力寶座上的空白,必須有人進去接管權力才行,雇傭軍甚至天一亮就不能露面,因此誰去接管呢?」

  恩丁又點了點頭。他壓根兒就沒有想到一個雇傭兵會有政治頭腦。

  「我們正在考慮一個人。」他謹慎地說。

  「他在國內,還是流亡在外?」

  「流亡在外。」

  「哦,攻打總統府是在夜裡,到第二天中午就必須把他安置在總統府裡,讓他在電臺上廣播說是他領導了宮廷政變,接管了這個國家。」

  「這是好安排。」

  「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恩丁問。

  「必須有忠於新集團的軍隊,假裝是他們發動了夜間的政變。在攻下總統府後,太陽一出來他們就得露面,並且擔任警衛。如果他們不露面,我們就會很尷尬——一群白人雇傭軍藏在總統府裡。這樣,也就不能表示他們自己是為了政治原因而打的,並且在遭到反擊時沒有退路。那麼,你們的人,那個流亡者,在政變發生後他能帶領這樣一個支持部隊進去嗎?或者說,他能立即在首都集合起他們嗎?」

  「我想,這是我們要考慮的事情,」恩丁執拗地說,「我們向你要的是一份用軍事術語寫的發動和完成攻打總統府的計劃。」

  「這我可以辦到,」香儂毫不遲疑地說,「不過,準備工作,制訂計劃、招兵、武器彈藥,這些事情怎麼辦?」

  「你也必須把這些事情考慮在內,從零做起,直到奪取總統府,殺死金巴。」

  「必須殺死金巴嗎?」

  「那自然,」恩丁說,「幸虧他早就把能成為對手的人都除掉了,那些人有足夠的獨創精神,或者很有頭腦。因此,現在他是唯一能重新集結軍隊,組織反攻的人了。他一死,就再不能向老百姓施催眠術,使他們屈服了。」

  「對,他一死,那個符咒也就一塊兒完了。」

  「那個什麼?」

  「沒什麼,你聽不懂的。」

  「我聽聽看。」恩丁冷冷地說。

  「這個人有一種符咒,」香儂說,「或者至少老百姓相信他有。那是一種強有力的防身術,是神靈賦予他的,使他免受敵人的傷害,保證他戰無不勝,保護他不受攻擊,確保他長生不死。剛果的西姆巴人相信他們的頭人皮埃爾·穆雷雷也有這種符咒。他對他們說能把符咒傳給他的支持者,也使他們長生不死。他們相信他,認為子彈會像水一樣從他們身邊流過。他們成群地向我們擁來,那些對大麻葉和威士忌上癮的人沒有想到會發生爆炸,他們像蒼蠅一般死去,可是依然擁過來。金巴也有這樣的符咒,只要老百姓認為他是長生不死的,他就是長生不死的了,因為誰也不敢動他一個指頭。可是一旦他們看見他的屍體,那個殺死他的人就成了他們的領袖,因為那個人的符咒更厲害。」

  恩丁驚奇地凝視著他,「真是那麼落後嗎?」

  「這並不算怎麼落後,為了自己特殊的目的,我們不也一樣有護身符、聖靈遺物,裝模作樣地去求神保佑嗎?不過我們把這叫做我們的宗教,而把他們的那一套叫做野蠻人的迷信。」

  「那沒什麼,」恩丁高聲說,「如果是那樣的話,必須殺死金巴的理由就更充分了。」

  「這就是說,當我攻打總統府時,他必須在裡面,萬一他到腹地去就不行了。如果他仍然活著,那麼誰也不會支持你扶植的人。」

  「他通常是在總統府裡的,有人告訴過我。」

  「不錯,」香儂說,「不過,我們必須要確認。只有一天他絕不會外出,那就是獨立日,在獨立日前夜他睡在總統府裡,這是毫無疑問的。」

  「什麼時候是獨立日?」

  「三個半月以後。」

  「在這段時間裡能制定一個方案嗎?」恩丁問。

  「能,如果運氣好的話。我想起碼可以剩一、二個星期。」

  「可是現在還沒有一個方案哩。」恩丁說。

  「是的,不過,如果你們想在總統府裡換一個新人,那麼從外面打進去是唯一的辦法。你是否想讓我擬一個從頭至尾的完整方案,包括估計經費和時間表?」

  「對,價錢是非常重要的。我的……哦……我的夥伴想瞭解他們得付多少錢。」

  「好吧,」香儂說,「這份方案值五百英鎊。」

  「已經付給你五百英鎊了。」恩丁冷冷地說。

  「我拿的是到贊格羅去執行任務和寫一份該國軍事情況報告的錢,」香儂回答,「你要的是一份新的報告,完全超出了你原先告訴我的那些簡況。」

  「寫一份幾頁紙的東西要五百英鎊,未免過分了。」

  「廢話。你很明白,如果你的公司去請一個律師、建築師、會計師,或者任何別的技術專家,你都要付給他們錢的。我是一個戰爭問題的技術專家,你付的是知識和經驗的錢——到哪兒去招到最棒的兵,弄到最好的武器,又如何運進去,諸如此類。這就是為什麼值五百英鎊。如果你自個兒要在十二個月內設法去請別人來得到同樣的知識,你就得花兩倍的錢;但你自己無論如何也得不到,因為你沒有那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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