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戰爭猛犬 | 上頁 下頁 | |
三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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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這樣說?他這樣說過?」曼森沉思地說,「那麼他已經懷疑讓他去那兒的原因不是事先說好的那個?」 當曼森發問時,恩丁依然在沉思。 「我可以提問題嗎,詹姆斯爵士?」 「什麼問題?」曼森問。 「他上那兒去幹嘛?您幹嘛需要一份研究如何才能推翻金巴,殺死金巴的軍事報告呢?就這些。」 詹姆斯·曼森爵士兩眼盯著窗外,隔了好一會兒才說:「請讓馬丁·索普上這兒來。」在恩丁去叫索普的當兒,曼森踱到窗前,凝視著樓下,當他苦思冥想時,通常都這樣。 他明白,恩丁和索普年輕時就由他一手破格提拔加薪,不只是因為他們聰明能幹,儘管他們相當聰明能幹,還因為他們倆寡廉鮮恥,和自己珠聯璧合,在追求成功的目標時,對所謂的道德原則都不予理睬。他們和香儂一樣,也和他自己一樣,都是雇傭兵。只是四個人成功的程度和受人尊敬的社會地位不同而已。他已經把他們組成了他的小隊、他的隨從,由公司付錢,卻一切都為他個人服務。問題是:他能信任他們幹這件事?幹這件大事?當索普走進辦公室時,他已經拿定主意必須信任他們。他認為他懂得如何去保證他們對他的忠心。 他招呼他們坐下,自己卻仍然背對著窗子站著,他對他們說:「如果保證你們每人在瑞士銀行裡有五百萬英鎊的私人財產,那麼你們能幹些什麼呢?我需要你們認真考慮一下這個問題再回答我。」 十一層樓下的車輛行人發出蜜蜂似的嗡嗡聲,這使房間裡更顯得寂靜。恩丁盯著上司的兩眼,緩緩地點點頭。 「幹什麼都行。」他輕聲說。 索普沒有回答。他知道,他來到倫敦中心商業區,加入曼森公司,專心研究百科全書般的公司業務,就是為了這個。這可是個好機會,是千載難逢的大滿貫呀!他點頭同意。 「那麼怎麼幹?」恩丁問。 曼森答應著踱到牆邊的保險櫃,從裡面抽出兩份報告,然後坐回桌旁,桌上放著香儂的報告。 曼森不停地說了一個鐘頭。他從頭說起,很快就讀到查默斯博士的水晶山樣品分析報告裡最後的六段。索普輕輕地吹了聲口哨,嘴裡還咕噥著:「我的天!」 恩丁請求對白金的問題再講十分鐘以便弄懂,他聽罷也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接著,曼森又說到把馬爾羅尼放逐到北肯亞,收買查默斯,布萊恩第二次到克拉倫斯,以及金巴的部長接受那份假報告。他強調了俄國人對金巴的影響,博比上校最近的流亡,還說到如果讓博比上校有一個合適的環境,就能使他回國去,說不定能去掌權。 為了使索普產生預期的反應,他讀了許多恩丁寫的贊格羅概況,最後以香儂的報告結尾。 「如果要真幹,就必須雙管齊下,要絕對保密,」曼森最後說,「一方面,香儂自始至終由西蒙領導,攻下總統府,消滅總統府的人,博比也由西蒙陪同在次日清晨接受政權,成為新總統;另一方面,馬丁將去買下一個『空殼公司』,不能洩露是誰控制了它,以及幹嘛要控制它。」 恩丁蹙緊了眉頭。 「我能懂得第一個任務,可是幹嘛要有第二個?」他問。 「馬丁,你告訴他吧。」曼森說。索普咧開嘴笑了,因為他機靈的腦袋瓜已經理解了曼森的意圖。 「西蒙,所謂『空殼公司』,是一種通常很老,而又不值一提的公司,事實上它已經停止了貿易,股票是十分便宜的,比方說,每股一先令。」 「那麼幹嘛要買一個這樣的公司?」恩丁問,仍然迷惑不解。 「比方說,詹姆斯爵士控制了一家公司,是秘密地通過一個不知名的股東買下來的,藏在一家瑞士銀行裡,一切都合理合法。這家公司有一百萬每股一先令的股票。董事會的其它股東對此一無所知,證券交易所也不知道。詹姆斯爵士通過瑞士銀行,在這一百萬股票裡占了六十萬。然後上校——哦,對不起——博比總統把贊格羅腹地的十年採礦特許賣給那家公司。一家有很高聲譽的專營礦業的公司又派出一個探勘隊,發現了水晶山。當這個消息傳到股票市場,那家未知的『空殼公司』的股票會如何呢?」 恩丁領會了,「股票就會上漲。」他咧開嘴笑著說。 「會大大上漲,」索普說,「稍出一點力就能使那些股票從每股一先令漲到每股一百英鎊還要多。你自己算一算,六十萬股,每股一先令,要花三萬英鎊。把這六十萬股按每股一百英鎊拋出——那是至少能得到的——你能賺回多少?在瑞士銀行裡淨得六千萬英鎊。對吧,詹姆斯爵士?」 「很對,」曼森冷酷地說,「當然,如果你把半數股票賣給各種各樣的人,那麼擁有採礦特許的那家公司仍然控制在你手裡。不過,一家大一點的公司可能會出價一次買下這六十萬股。」 索普深思地點點頭。 「對,買下這樣一個值六千萬英鎊的公司倒是一筆大交易。不過您會接受誰的出價呢?」 「我自己的。」曼森說。 索普張大了嘴,「你自己的?」 「曼森公司的出價將是唯一能被接受的。那樣,採礦特許就將穩定地留在英國人手裡,而曼森公司將得到大筆財產。」 「可是,」恩丁問,「您一定是付給您自己六千萬英鎊?」 「不,」索普平靜地說,「是曼森公司的股東付給詹姆斯爵士六千萬英鎊,可他們一點兒也不知道。」 「這叫什麼?當然是金融術語?」恩丁問。 「有這麼個詞兒,在證券交易所裡有,我記不起來了。」索普承認。 詹姆斯·曼森爵士給他們每人遞過一杯威士忌,然後又回頭拿起自己的一杯。 「先生們,同意嗎?」他語氣溫和地問。兩個比較年輕的人互相對看了一眼,點點頭。 「那麼為水晶山乾杯。」 他們飲了酒。 「明天早晨九點整到這兒向我彙報。」曼森對他們說。他們起身走了。索普在通往後樓梯的門邊轉過身來,說:「你知道,詹姆斯爵士,如果洩露了機密將十分危險。」 詹姆斯·曼森又背對窗口站著,西沉的太陽斜射在他身邊的地毯上。他兩腿叉開,兩手擱在屁股上,他說:「搶劫一家銀行或者一輛滿載的卡車只是一種粗魯的行為,但搶劫一個國家,我覺得倒挺有點兒風度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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