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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不單行(2)


  比那稍微長了點兒。首先,他們得擦乾那攤油,可是擦乾五品脫的油很是費時。然後修理師拿起一把重扳手小心地擰下連著機箱和主體的一圈螺栓。幹完後,他取出這兩個半軸,開始鬆開傳動軸。克拉克坐在地上看著他,時而按照吩咐遞遞工具。海關人員看著他們兩個,沒有來船的時候,海關裡沒什麼事可做。

  快到一點鐘時,破損的零件一塊塊地拆了下來。克拉克餓了,想到公路上找個餐館吃點午飯,但修理師想接著幹。這時,遠處的海面上,比聖基利安號小一點的姊妹船聖帕特裡克號渡輪正駛過地平線向羅斯萊爾開回來。

  修理師開始按照相反的程序來裝新件。新機箱裝上了,傳動軸被固定住,兩個半軸塞了進去。一點半時,聖帕特裡克號對任何一個注視著它的人來說,已經清晰可見了。

  墨菲正注視著它。他趴在碼頭後面高坡上低窪地方的枯草上,一百碼以外的地方誰也看不到他,當然也沒人去看。他把戰地望遠鏡舉到眼前,監視著駛近的渡輪。

  「來了!」他說,「很準時。」

  布倫丹哼地應了一聲,他長得粗壯,正趴在墨菲旁邊的長草裡。

  「你覺得那能成功嗎,墨菲?」他問。

  「當然,我計劃得像軍事行動。」墨菲說,「不會失敗!」

  稍微更在行的罪犯都會告誡墨菲,幹這種勾當有點出格。墨菲是個經銷破銅爛鐵的商人,也搞搞拆裝汽車的副業。他已經花了幾千英鎊來策劃這次行動,他是不會打退堂鼓的。他繼續注視著越來越近的渡輪。

  海關這裡,修理師旋緊了新裝零件周圍的最後一個螺帽,從下面爬出來。他站起身,伸了伸筋骨。

  「好了,」他說,「現在,我們加五品脫油,然後你就可以開走了!」克拉克從維修車上提過一加侖油和一個漏斗,修理師擰下了傳動箱邊上的一個小螺帽。

  海關外面,聖帕特裡克號緩緩地把船頭開進停泊處;固定之後,它的船頭大門打開了,坡道降了下來。

  墨菲穩穩地拿著望遠鏡盯著聖帕特裡克號船頭的黑洞。第一輛出來的卡車是棕褐色的,有法國標記。第二輛在午後陽光的照耀下現出白綠相間的車身。在拖車的側面上,「塔拉」兩個字用大大的綠色字母寫著。墨菲慢慢地松了口氣。

  「就是它,」他喘著氣說,「那是咱的寶貝兒。」

  「咱們現在去嗎?」布倫丹問,他沒有望遠鏡什麼也看不著,變得不耐煩了。

  「不急,」墨菲說,「我們先等它從海關出來。」

  修理師旋緊加油嘴的螺帽,轉向克拉克。

  「交給你了,」他說,「可以走了。我嘛,我要去洗洗,或許在都柏林的路上能超過你。」

  他把油桶和剩下的工具放回車上,挑了瓶洗潔劑向浴室走去。那輛塔拉運輸公司的大貨車隆隆地通過碼頭來到海關裡。一名海關官員揮手讓它停到同伴旁邊的停車位上,司機爬下車。

  「到底出了什麼事,利亞姆?」他問道。

  利亞姆·克拉克對他解釋著,一名海關官員走過來檢查新到司機的單據。

  「我可以開走了吧?」克拉克問。

  「開走吧,」官員說,「你把這地方搞得一團糟。」

  已是過了一天一夜,克拉克才又進了駕駛室。他發動了馬達,踩住離合器,他和公司同事揮了揮手,掛上擋,這輛貨車從海關的棚子下開到了陽光明媚的外面。

  大貨車出現在海關旁邊的空地上,墨菲調整著望遠鏡的距離。

  「他已經出來了,」他告訴布倫丹,「沒有麻煩,你看見沒有?」他把望遠鏡遞給布倫丹。布倫丹爬到高一點的地方去,五百碼遠的地方,大貨車轉了個彎駛離了港口,開上了往羅斯萊爾的公路。

  「我看見了。」他說。

  「有七百五十箱上好的法國白蘭地,」墨菲說,「就是九千瓶。每瓶零售賣到十鎊多,我能得四磅。你覺得怎麼樣?」

  「那是好多酒啊!」布倫丹很是眼饞地說。

  「是好多錢,傻瓜,」墨菲說,「好了,咱們該走了。」

  這兩個人離開那裡,彎著腰跑到下面停著車的沙土路上。

  他們開回到小路和公路的交界點。公路從碼頭通向鎮上。沒等幾秒鐘,司機克拉克就開著大貨車轟然駛過。墨菲開著他的黑色福特牌格拉那達轎車,那是兩天前偷來的,現在掛著假牌照,他在大貨車後面開始跟蹤。

  大貨車一直沒停,克拉克想快點到家。他開過斯萊尼河上的橋,出了威克斯福德,又向北開上都柏林公路。這時,墨菲決定去打電話。

  他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電話亭,並且從聽筒把膜片拿了出來,以確保自己過來用時沒人用它。確實沒人用過。但有人或是被這沒用的擺設弄火了,把接線從底座上拉斷了。墨菲罵了一句又向前開。他在安那斯奇北面的郵局旁邊又找了一個電話亭,他撥號時,前面的大貨車已開出了視線。

  他是打給戈裡北部公路邊上的電話亭的,另兩個同夥在那兒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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