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上帝的拳頭 | 上頁 下頁
五五


  「我沒有那樣的人。」格桑重複說,「我不會派遣一名以色列卡查長期在巴格達執行危險的任務。這需要外交官身分掩護,要不然他不去。」

  「好吧,沙米。」德洛爾說,「要外交掩護。讓我們看看誰合適。」

  外交掩護的意義在於,一名執行敵對任務的間諜可能會被抓住、拷打、絞死。而一名委派的外交官,即使是去巴格達,能避免這種不愉快的事情;如因從事間諜活動而被抓住,他只不過會被宣佈為不受歡迎的人而遭驅逐。這種事情一直是這樣處理的。

  那年夏天,摩薩德的幾個主要部門簡直工作得發了狂,尤其是研究部。格桑早就應該告訴他們,他沒有間諜安插在被委派到巴格達的任何國家使館裡,且因為這件事他的工作計劃全被打亂了。於是開始去尋找合適的外交官。

  駐巴格達的每一個外國使館都被作了鑒定。從每一個國家的首都得到了他們駐在巴格達的使館人員清單。沒人相符合,沒人以前曾為摩薩德工作過而可重新起用。這些名單中甚至連一個沙燕也沒有。

  然而一名職員出了一個主意:聯合國。這個世界性的組織在一九八八年時有一個機構是在巴格達的,即聯合國西亞經濟委員會。

  摩薩德在紐約的聯合國總部裡很活躍,於是得到了一份職務清單。其中一人較適合:一個叫阿爾方索·本茨·蒙卡達的年輕的猶太裔智利外交官。他不是一個受過訓練的特工,但他是一名沙燕,因此推定他是願意提供幫助的。

  耶利哥的答覆一個一個地變成了事實。驗證時發覺他說過要調防的部隊果然調防了,他預先告訴的官員提升和罷免果然及時發生了。

  「要麼薩達姆本人是這出鬧劇的導演,要麼耶利哥是在徹底背叛他的祖國。」科比·德洛爾這樣評價說。

  戴維·沙龍寄出了第三封信,也偽裝得很好。在寫第二封和第三封信時,已經不需要那位教授了。第三封信是關於巴格達的一位客戶訂購一些精細瓷器和玻璃器皿的業務。顯然,戴維在信中說,稍微多一點耐心是需要的,這樣可安排好轉運,並可保證貨物不致遭受意外災難。

  已經駐紮在南美洲的一名能說西班牙語的卡查立即被派到了聖地亞哥,並說服了本茨先生的父母同意立即召喚他們的兒子請事假回來,因為他的母親得了重病。是父親打電話給在巴格達的兒子。焦急萬分的兒子申請並當即獲准了三個星期的事假飛回智利。

  他在家裡見到的不是患病的母親,而是整整一組摩薩德培訓官。他們懇請他同意他們的要求。他與父母親商量後同意承擔這個危險的工作。雖然全家從來沒有去過以色列,但對先輩的國土的感情是強烈的。

  在聖地亞哥的另一名沙燕,不問緣由就把他在首都郊外海濱一座有圍牆的花園別墅出借了,訓練組去那裡工作了。

  訓練一名去敵對的地區操縱隱蔽間諜的卡查至少需要兩年時間。但訓練組只有三周時間。他們每天工作十六個小時。他們向那位三十歲的智利人傳授書信密寫和基本密碼、微型照相和微縮膠捲。他們把他帶到大街上教他如何去發現尾巴。他們警告他千萬別去甩掉尾巴,除非是在絕對緊急時,如攜帶著犯罪的資料。他們告訴他萬一他認為已被跟蹤了時,要取消約會和接取情報,待以後再進行。

  他們向他示範如何使用藏在假鋼筆內的化學燃料,以便在洗手間裡或在一個角落裡在幾秒鐘之內銷毀犯罪證據。

  他們把他帶進小轎車內向他示範如何去發現汽車尾巴,一人充當教員,其餘的扮做「敵方」。他們不停地向他灌輸,直至他頭暈耳鳴、眼睛直冒金星、哀求要睡覺。

  然後他們給他講述死信箱,或郵筒——可以留下或者收取信件的秘密地點。他們向他示範如何在不同的地點建立一個郵筒——在一道牆上的一塊鬆動的磚頭後面、在一塊墓碑下面、在一個樹洞裡或在一塊旗杆石下面。

  三星期後,阿爾方索·本茨·蒙卡達告別含著眼淚的雙親,經倫敦飛回巴格達去了。在那棟別墅裡,培訓組長把身體往椅背一靠,筋疲力盡地用手托住了自己的額頭,他對同事們說:「如果這個外行人能自由地活著的話,我願去麥加朝覲。」

  訓練組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聲;他們的頭兒是一名虔誠的正宗猶太教徒。在向蒙卡達傳授間諜技能的整個期間,他們沒一個人知道他回到巴格達以後將要幹些什麼。這不是他們的工作,他們不需要知道。那個智利人也不知道自己將要幹些什麼。

  是在倫敦停留時,蒙卡達被帶到了希斯洛機場旁的五角賓館。在那裡,他遇見了沙米·格桑和戴維·沙龍,他們告訴了他。

  「不要試圖去查明他的身分。」格桑警告蒙卡達,「這件工作留給我們去做。只要建立和使用郵筒就行了。我們會寄給你需要答案的問卷。你是看不懂它們的——全是阿拉伯語。我們認為耶利哥的英語水平不是很好。千萬不要把我們寄給你的數據試著去翻譯。只要把它放進其中一個你對他的郵筒即可,不要忘記標上合適的粉筆記號,這樣他就知道了該到哪個郵筒去取。

  「當你看到了他的粉筆記號時,你就去他對你的郵筒,把他的答覆取回來。」

  在一個單獨的臥室裡,阿爾方索·本茨·蒙卡達領到了他的新行李。裡面有一架看上去像是普遍遊客使用的PENTAX照相機,但裝有可曝光一百多次的膠捲,加上一支看不出什麼名堂的鋁合金支架,這個架子可把照相機架在一張紙上方一個恰好合適的距離之上。照相機已經預先設定了這個焦距。

  他的洗漱用具盒內包含了偽裝成刮胡香水的化學燃料以及各種無色墨水。那個信紙袋裡放置著各種經過處理的用於書信密寫的紙張。最後,他們告訴互相通訊的方法,是他在智利受訓期間由他們設立起來的。

  他的信件內容應該是他對象棋的愛好——他原來就是一個棋迷,通信的對象是他的筆友——在紐約的聯合國大樓總秘書處工作的烏幹達人簡斯汀·波可莫。他發出去的信一定要放進聯合國外交郵袋從巴格達帶往紐約。回信也由波可莫從紐約發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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