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輕柔說話的風 | 上頁 下頁 | |
一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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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緩的山坡上到處是獵物。森林很密,樹枝使得炊煙模糊不清。溪水裡魚蝦成群,山上還有湖泊,也有許多魚。白人從來不去那裡。」 家族同意了。七月一日,他們從夏廷人主群體中分離了,在克雷格的引導下朝西北方向進入蒙大拿南部,避開特裡將軍的巡邏隊。七月中旬,他們抵達普萊爾嶺。 那地方果然如同克雷格所說。 那些圓錐形帳篷由樹枝遮掩起來後,在半英哩之外無法看見。在今天被稱為「孤山」的附近一塊岩石上,一位哨兵能看到許多英哩的遠處,但沒人來過。獵人們從林中捕來許多鹿和羚羊,孩子們在溪流裡垂釣鮭魚。 輕風姑娘年輕而健康。 她的清潔的傷口痊癒得很快,直至她又能奔跑了,像一隻輕盈的小鹿。有時候當她在給男人們送飯時,克雷格看到了她的眼睛,每當這時候他的心就會狂跳不止。 她對自己的感覺不露聲色,遇到他的盯視時,她就去看腳下的土地。他不可能知道當她看到那雙深藍色的眼睛的注視時,她身體內的某種東西似乎要融化了,她的胸腔快要爆裂開來了。 那年的初秋,他們相愛了。 § 第三章 那些婦女們注意到了。她在為男人們送飯回來時臉蛋總是紅撲撲的,她的那件鹿皮束腰外衣的胸部總是急劇地起伏著,那些年長的婦女們會開心地咯咯笑著。她沒有活著留下來的母親和姨媽,所以這些女人是來自于不同的家庭。但在十二個未婚男人中有她們的兒子,因此也是合格的勇士。她們不知道是誰點燃了這個美麗的姑娘的愛情的火焰。她們哄著她快點讓她們知道,免得她的情人被另一個姑娘偷走,但她告訴她們,她不知道她們在說些什麼。 九月份樹葉脫落時,營地遷到高山上去,以獲得針葉樹的遮掩。當十月來臨時,夜間變得寒氣逼人。但獵區很好,那些矮種馬齧食著最後一批草料,然後才會轉而去吃地衣、苔蘚和樹皮。羅斯伯德已像牠周圍的矮種馬那樣適應了這裡的環境。克雷格時常下山去牧地並帶回一袋新鮮的青草,用他的獵刀把它們切細。 假如輕風有一位母親,那麼她也許會與高糜調停此事,但問題是沒有,所以最終她只能自己出面去告訴父親。他頓時勃然大怒。 她怎麼能去想這種事情?白人摧毀了她的全家。這個人將會回到他自己人那邊去,而且那裡是沒有她的容身之地的。更何況在小比格霍恩河畔肩部中了一顆子彈的那位勇士現在差不多已經痊癒了。斷裂的肩骨最後已經接合了,不是部分,而是全部。他是「走鷹」,而且他是一位優秀的勇士。他將成為她的未婚夫。這事第二天就要宣佈。就這麼辦。 高糜煩惱了。有可能那個白人也有同樣的想法。從現在起他必須被日夜監視起來。他不能回到他自己人那裡去;他知道他們紮營的地方。他要留過冬天,但他要被看管起來。就這樣。 克雷格突然被安排住到了另一戶家庭的一隻圓錐形帳篷裡。那裡有另三名勇士與他合住著同一間棚屋,他們將警惕地注視著他在夜間的一舉一動。 是在十月底的時候,她來找他了。他睜著眼睛躺在帳篷裡,心中在思念著她,這時候一把刀子慢慢地無聲地劃破了圓錐形帳篷的一邊。他輕手輕腳地爬起來,鑽出了破洞。她站在月光下仰視著他。他們第一次擁抱了,熾熱的愛在他們身上互相流動。 她掙脫開來,後退幾步並招招手。他跟上去一起穿過樹林,來到了營地視線範圍以外的一個地方。羅斯伯德已被掛上了鞍子,一件野牛皮睡袍卷迭在馬鞍後面。 他的來複槍掛在馬肩上的一隻長筒槍套裡,鞍袋裡裝滿了食物和彈藥。一匹雜色矮種馬也已被配上了韁繩。他轉過身來,他們吻在了一起,寒冷的夜晚似乎在他的周圍旋轉。她在他耳邊輕聲說:「帶我去你的山裡,本·克雷格,讓我成為你的女人。」 「現在和永遠,輕風。」 他們跨上馬,輕輕地騎行著穿越樹林直至來到了一片開闊地,然後一路下坡經過孤山朝著平原疾奔而去。日出時他們回到了山腳下。在黎明時,一小隊克勞人在遠處見到了他們,但轉向北方朝通往埃利斯堡的博茲曼小徑而去。 夏廷人來追他們了;他們共有六個人,追趕速度很快,他們輕裝出發,只是在肩上斜掛著他們的來複槍,在腰裡插著斧子,屁股下墊著手工編織的毯子,而且他們接到過命令。走鷹的未婚妻要活著帶回來。那個白人則應該死去。 而一支克勞人小分隊也朝北騎行,他們行走得很艱苦。其中一人曾在夏天時在軍隊裡當過偵察兵,知道藍軍部隊已經貼出佈告重金懸賞捉拿那個白人叛徒,賞金多得足以購買許多馬匹和物品。 他們永遠沒能抵達博茲曼小徑。在黃石河以南二十英哩處,他們遇上了由一名中尉指揮的由十名騎兵組成的一支巡邏小隊。那位前偵察兵解釋了他們的所見,主要使用的是手勢語言,但中尉能明白。他讓巡邏隊南行去山區,讓克勞人充當嚮導,以切斷那條路徑。 那年夏天,卡斯特及其部下遭屠殺的消息如同冷空氣般地橫掃美國。在遙遠的東部,國家的領導人于一八七六年七月六日在費城聚集,慶祝一百周年國慶。來自西部邊疆的那條消息似乎不可置信。當局命令立即查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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