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魔鬼的抉擇 | 上頁 下頁
一四九


  米羅斯拉夫·卡明斯基正站在床邊,手裡拿著電話號碼簿。當房門「砰」地打開時,他扔下了號碼簿,簿子合上了,以防搜索的人看到打開的是哪一頁,或者他撥的可能是什麼號碼。

  當喊聲傳來時,他心目中看到的,不是特拉維夫郊外的一間旅館臥室,而是喀爾巴阡山麓小丘中的一間小農舍,耳中聽到的又是包圍他小分隊隱藏處、身穿綠色制服的人的喊叫聲。

  他望著阿弗拉姆·赫希,認出了綠色的大蓋帽和制服,並開始朝敞開的窗戶走去。

  他可以聽到他們又在穿過灌木樹叢向他走去,一邊連續不斷地大聲喊著:「站住……站住……」除了逃跑之外沒有別的辦法,就像狐狸一樣逃跑,後面有獵人在追趕,穿過農舍的後門鑽進了大樹下的矮樹叢中。

  他背朝著後面在快步退出去,穿過了開著的玻璃門而置身於小小的陽臺上,這時欄杆擋住了他的腰背部而使他翻越了過去。當他跌在五十英尺以下的停車場時,他的背部、骨盆和頭顱都破裂了。阿弗拉姆·赫希從陽臺的欄杆上方朝下看著那具粉身碎骨的屍體,並轉身面向本特蘇爾巡警。

  「他究竟為什麼要那樣呢?」

  ***

  在「教員」號飛機從柏林起飛前往特拉維夫之後不久,前一天傍晚從英國運送兩位專家到加托的那架軍用飛機向西飛返英國了。亞當·芒羅搭乘了這架飛機,但他從內閣辦公廳獲准讓飛機先把他送到阿姆斯特丹再飛返英格蘭。

  他還妥善安排好了「阿蓋爾」號的「威賽克斯」直升飛機到斯希普霍爾機場接他。當「威賽克斯」在那艘導彈巡洋艦的後甲板上降落時,時間已是四點半鐘了。在艦上迎接他的軍官帶著明顯的嫌棄神態掃視了他的那副模樣,但還是把他帶去會見普雷斯頓上校。

  那位海軍軍官所知道的不過是他的客人來自外交部,曾到柏林去監督飛機劫持者出發前往以色列。

  「想洗刷梳理一下嗎?」他問道。

  「好極了。」芒羅說道,「有什麼關於『教員』號的消息嗎?」

  「十五分鐘以前降落在本-古瑞安機場。」普雷斯頓上校說道,「我可以讓我的勤務兵為你熨一下你的外套,我相信,我們可以為你找到一件合身的襯衫。」

  「我喜歡穿一件暖和的厚內衣。」芒羅說道,「外面冷得要命。」

  「是的,那可能會帶來一點問題。」普雷斯頓上校說道,「一條冷空氣帶正從挪威南下。今天傍晚,我們可能會遇上一點海霧。」

  五點鐘剛過,海霧就降臨了。當冷空氣緊隨著熱浪與溫暖的陸地和海面相接觸時,滾滾的濃霧自北方飄移過來。

  亞當·芒羅洗了澡,刮了臉,並穿上了借來的白色厚內衣和黑色的嗶嘰褲子。當他在五點鐘剛過來到駕駛臺上加入普雷斯頓上校的行列時,海霧越來越濃了。

  「該死的!」普雷斯頓說道,「這些恐怖分子像是事事稱心如意。」

  到五點半鐘時,濃霧已把「弗雷亞」號擋住而看不見了,並在停泊著的戰艦周圍回蕩,戰艦之間除了借助雷達之外,已無法相互窺見。

  在天空中盤旋的「獵人」號可以在雷達上顯示出所有這些戰艦和「弗雷亞」號油輪。它仍在高達一萬五千英尺的晴空中飛行,但海洋本身已消失在一張灰濛濛的被絮之中。

  五點鐘剛過,潮流又轉向了,重新開始朝東北方向漂去,漂浮的油膜也在潮水的推動下隨波逐流,滯留在「弗雷亞」號和荷蘭海岸之間的某個海域中。

  英國廣播公司駐耶路撒冷記者是在以色列首都任職多年的老手,他有許多老相識。當他聽說他秘書接的電話之後,他立即給某個保安部門中的一位朋友打了電話。

  「電話的內容就是那樣,」他說道,「我打算馬上把它發回倫敦。但我對是誰打的電話沒有絲毫線索。」

  從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一陣陣輕輕的笑聲。

  「把電話內容發出去吧,」那位保安官員說道,「至於打電話的那個人,我們是心裡有數的。謝謝!」

  關於米什金和拉紮雷夫已抵達本-古瑞安機場的簡明新聞在「弗雷亞」號上播送出來時,時間剛過四點半鐘。

  安德魯·德雷克猛地躺倒在自己的椅子裡,一邊大聲叫了起來。

  「我們已大功告成了,」他對索爾·拉森嚷道,「他們已在以色列了。」

  拉森慢慢地點點頭。他正竭力避而不想自己那只手因受傷所引起的持續性疼痛。

  「恭賀了,」他用嘲諷的口吻說道,「現在你也許可以撤離我的油輪去見鬼了。」

  從駕駛台通來的電話響起了鈴聲。有人在用烏克蘭語很快地交談著,拉森聽到從另一端傳來了歡呼聲。

  「比你想像得要快。」德雷克說道,「煙囪頂上的瞭望哨報告,有一團濃霧在從北方朝整個這個地區移動。很幸運,我們甚至不必等到天黑,霧對於我們來說甚至更管用。但當我們撤離時,恐怕,我將不得不用手銬把你鎖在桌子腿上。過幾個小時,海軍會來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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