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魔鬼的抉擇 | 上頁 下頁 | |
一三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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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先生,那兩個人中已有一個人走漏了什麼消息。」芒羅說道。為了使他的論點增強說服力,他被迫讓魯丁知道他也知道伊凡南科的遭遇。但他不願意表明,他是從克里姆林宮班底內部的某個人那兒瞭解到的,以防萬一瓦倫蒂娜還是自由的話。 「幸運的是,」他接著說道,「那是對我們的其中一個人說的,而且這件事情已經得到了處理。」 「你們的人嗎?」魯丁若有所思地說道,「啊,是的,我想,我知道你們的人是誰了。別的有多少人知道?」 「我那個組織的局長、英國首相、馬修斯總統和他的三位高級顧問。這些知情者之中誰也不想把這件事透露到大庭廣眾中去,絲毫也沒有這個念頭。」 魯丁像是沉思默想了一陣。 「至於米什金和拉紮雷夫也可以同樣這麼說嗎?」他問道。 「那是個問題,」芒羅說道,「自從恐怖分子登上『弗雷亞』號油輪以來,那始終是一個問題。順便說一句,恐怖分子是烏克蘭的流亡者。」 「我告訴威廉·馬修斯,解決這個問題的唯一辦法是摧毀『弗雷亞』號。代價將是要付出幾條人命,但省掉了許多麻煩。」 「要是那兩位年輕的殺人犯叛逃時乘坐的客機被擊落的話,那將會省掉許多麻煩的。」芒羅答道。 魯丁從濃密而突出的眉毛下面目光銳利地看著他。 「那是一個錯誤。」他斷然說道。 「今天天亮之前,兩架米格一二五飛機幾乎擊落了我乘坐的飛機,就像這樣的錯誤是嗎?」 那位年邁的俄國人把頭猛地抬了起來。 「我不知道。」他說道。芒羅破天荒地相信了他說的話。 「我向你說明,先生,摧毀『弗雷亞』號是不管用的。也就是說,那不會解決問題。三天以前,米什金和拉紮雷夫是兩位微不足道的逃亡者和飛機劫持者,該坐十五年的看守所。現在他們已經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但人們設想,尋求使他們獲得自由是有其原因的。我們所知不盡相同。 「如果『弗雷亞』號被摧毀,」芒羅繼續說道,「全世界將想知道為什麼把他們關在監獄裡如此事關重大。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人認識到,事關重大倒不在於他們的囚禁,而是他們的沉默。要是『弗雷亞』號及其貨油和船員被摧毀,以謀求使他們被關在牢裡,那麼,他們將再也沒有理由保持沉默。由於『弗雷亞』號的緣故,當他們講述他們的所作所為時,全世界將相信他們。所以,只是把他們關在牢裡已不再有什麼用處。」 魯丁慢慢地點點頭。 「你說得對,年輕人。」他說道,「德國人將會給他們說話的機會。他們會召開記者招待會的。」 「一點也不錯。」芒羅說道,「那麼,我的建議是這樣。」 他扼要地敘述了他在以往十二小時中,向卡本特夫人和馬修斯總統訴說的一系列事件。那位俄國人既不顯得出其不意,又沒有流露出驚恐的神態,只是感到興致勃勃。 「那會行得通嗎?」他終於問道。 「那肯定行得通,」芒羅說道,「那是最後的抉擇。他們必須獲准前往以色列。」 魯丁看著掛在牆上的時鐘,莫斯科時間已過了六點四十五分。再過十四個小時,他將不得不面臨維希納耶夫和其餘的政治局成員。這一次將不會是旁敲側擊了。這一次,那位党的理論家將正式提出不信任的動議。 他點了點白髮蒼蒼的腦袋。「幹吧,芒羅先生,」他說道,「幹吧,而且要把事情幹成。因為如果辦不成的話,都柏林條約就告吹了,『弗雷亞』號也就完了。」 他按了一下電鈴按鈕,房門立即打開了。克里姆林宮近衛軍中一位儀錶堂堂的少校站在門口。 「我將需要遞兩封信件,一封是給美國人,一封是給我自己的人。」芒羅說道,「兩個大使館的代表都正在克里姆林宮的圍牆外面等候。」 魯丁向近衛軍的少校下達了命令,少校點點頭,並護送芒羅朝外走出去。當他們走到門口時,馬克西姆·魯丁喊道:「芒羅先生。」 芒羅轉過身去,那位老人還是原來那副他先前看到的模樣,雙手捧著他的那杯牛奶。 「你要是想另找一份差事,芒羅先生,」他嚴肅地說道,「來見我好了。對於才華出眾的人來說,這兒總是有用武之地的。」 在清晨七點鐘,「吉爾」牌高級轎車駛離了克里姆林宮的鮑羅維茨基城門,這時,初升的太陽剛好鋪撒在聖馬茲爾教堂的塔尖上。兩輛長車身的黑色轎車等候在路邊。芒羅走下「吉爾」轎車,依次走到兩輛汽車跟前。他把一封信遞給了美國外交官,一封信交給了英國外交官。在他乘上飛機前往柏林之前,倫敦和華盛頓便會得到消息。 在八點整,SR-七十一飛機的子彈形機頭從伏努科沃第二機場的跑道上翹了起來,轉向正西方而飛往一千英里以外的柏林。駕駛這架飛機的奧沙利文上校感到深惡痛絕,他把三個小時都花在監視蘇聯空軍的機械師為他寶貴的飛機加油上面。 「你現在想到什麼地方去呢?」他朝著內部對講裝置說道,「我無法把這架飛機降落在滕伯爾霍夫,你知道,那兒容它不下。」 「在加托的英國空軍基地著陸。」芒羅說道。 「先是俄國佬,現在是英國佬。」那位亞利桑那人咕噥著,「不知道我們為什麼不把這架飛機公開展覽。今天像是每個人都有權利把它看個夠似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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