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魔鬼的抉擇 | 上頁 下頁
一三七


  「他肯定是在開玩笑。」威廉·馬修斯說道。

  「給他的人說明『黑馬』的飛行路線,並告訴『黑馬』繼續按航線飛行。」

  ***

  在「弗雷亞」號上,時鐘敲響了午夜的時辰。截奪者和被俘人員進入了他們的第三天,也就是最後的一天。在再一次敲響午夜的時辰之前,或者米什金和拉紮雷夫將到達以色列,或者「弗雷亞」號及其船上的每一個人都將葬身大海。

  儘管德雷克揚言要另選一個船艙,但他相信海軍陸戰隊是不會發起夜襲的,因而決定留在原地不動。

  在接待艙中,索爾·拉森與他隔桌相對,頑強不屈。這兩個人幾乎都已精疲力竭到了極點。拉森竭盡全力掙扎著克制那種迫使他把頭枕在手臂上睡覺的陣陣倦意,並繼續他那設法使斯沃博達也保持清醒的獨腳戲,對那位烏克蘭人說著刺耳的話語以使他作答。

  他已發現,如要激怒斯沃博達,且使他耗盡僅剩的一點神經能力的話,十拿九穩的方法將是使他談論有關俄國人的問題。

  「我不相信你的大眾起義,斯沃博達先生,」他說道,「我不相信俄國人竟會起來反抗他們克里姆林宮中的主子。儘管他們可能作惡多端、昏庸無能而又殘酷無情,但他們只要抬出外國人的幽靈,何況他們能依賴那種取之不竭的俄國式愛國主義。」

  那位挪威人,一度看來,也許說得太過分了,斯沃博達的手抓住他那支槍的槍托,他的臉氣得發白。

  「他們該死的愛國主義。」他大聲叫道,邊說邊站了起來。「西方作家和自由主義人士連篇累牘地談論這種所謂了不起的俄國愛國主義,我已聽得厭煩透了。

  「那種只能毀滅其它人熱愛祖國的東西是什麼樣的愛國主義?我的愛國主義怎麼樣呢,拉森?烏克蘭人熱愛自己被奴役的祖國怎麼樣呢?喬治亞人、亞美尼亞人、立陶宛人、愛沙尼亞人、拉脫維亞人怎麼樣呢?他們就不允許有任何愛國主義嗎?這些都要上升到這種對俄羅斯沒完沒了、令人作嘔的熱愛嗎?

  「我憎恨他們該死的愛國主義。自從彼得和伊凡以來,那只不過是沙文主義,而且始終是這樣。那只能靠征服和奴役周圍其它的民族而生存下去。」

  他站立在拉森的上方,身子傾過了半張桌子,揮舞著他手中的槍,由於聲嘶力竭地喊叫而氣喘吁吁。他控制住了自己,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就像用一隻食指那樣把槍管對著索爾·拉森,並對他說道:「有朝一日,也許離現在不會太長了,俄羅斯帝國將開始衰敗。很快就有那麼一天,羅馬尼亞人民將實行他們的愛國主義,還有波蘭人和捷克人,接著是德國人和匈牙利人。還有波羅的海地區的人和烏克蘭人,喬治亞人和亞美尼亞人。俄羅斯帝國將開始衰敗和分崩離析,就像羅馬帝國和大英帝國那樣衰敗,因為他們一幫達官貴人的飛揚跋扈終於已變得使人忍無可忍。

  「不出二十四小時,我將親手用這把無情的鑿子放進這只砧臼中,再用大錘猛擊。如果你或別的什麼人要妨礙我的話,你將找死。你最好相信這句話。」

  他把槍放下,放低聲音說道。

  「無論如何,布什已答應我的要求,這次,他不會再食言了。這次,米什金和拉紮雷夫將到達以色列。」

  索爾·拉森冷靜地看著這位年輕人,那是冒險的,他幾乎要開槍了。但他也已幾乎心猿意馬,他幾乎中了圈套。再來一次,再作一次試探,就在黎明前那個悲傷的時刻……

  ***

  通宵達旦,十萬火急的密碼信息在華盛頓和奧馬哈之間傳送著,信息又從那兒傳輸到許多雷達站,而那些雷達站構成了西方聯盟在蘇聯四周設置的電子包圍圈中的耳目。有人在隱蔽處觀察到了從「黑鳥」傳來的隕石般的尖峰信號,它正在奔赴莫斯科的航線上,從冰島以東地區朝斯堪地納維亞半島飛去。由於事先收到了告警,那些監測的人並未引起驚恐。

  在鐵幕的另一側,從莫斯科發出的信息提醒了蘇聯的監測者注意那架飛機的入境。由於事先收到了告警,沒有攔截機緊急起飛而加以攔截。從波的尼亞灣到莫斯科之間開闢了一條空中走廊,「黑鳥」始終沿著這條航線在飛行。

  然而,很明顯,有一個戰鬥機基地並沒有收到告警,或者是收到了告警,但置若罔聞,或者從暗藏在國防部的某個部門接受了密令,而與克里姆林宮反其道而行之。

  在科肯思以東的北極上空,兩架米格一二五型飛機冒著風雪在攔截航向上奮力朝同溫層爬升。那些是超現代化的二十五-E型飛機,比七〇年代較老的二十五-A型配備了更強大的動力和軍械系統。

  它們的飛行速度能達到音速的二點八倍,最大升限為八萬英尺。但六枚吊在機翼下的「毒辣」空空導彈能在那個高度上呼嘯著再攀升二萬英尺的高度。那兩架飛機打開後燃器而開足了馬力,每分鐘向上躍升一萬多英尺。

  「黑馬」位於芬蘭上空。當奧沙利文上校對傳話器中咕噥時,飛機正朝著拉多加湖和列￿格勒飛去。

  「我們有伴了。」

  芒羅從沉思遐想中清醒了過來。儘管他對SR-七十一型飛機的技術一竅不通,但他身前的小型雷達顯示器是不言而喻的,上面有兩個很小的尖峰信號很快在逼近。

  「那些是什麼?」他問道,轉瞬之間,一陣恐懼鑽進了他的腹部。馬克西姆·魯丁已親自核准了的,他肯定不會這樣幹嘛?但別的人呢?

  在前面,奧沙利文上校還有他自己用的備份的雷達掃描儀。他對逼近的信號觀察了幾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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