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魔鬼的抉擇 | 上頁 下頁 | |
一一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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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是值得一試的。」當電報在一個小時以後傳到華盛頓時,馬修斯總統說道。 「那是有可能實現的第三種選擇,現在已可以列為不復存在的選擇了,」戴維·勞倫斯說道,「即使馬克西姆·魯丁可能會接受這種選擇,但我對此也表示懷疑。」 離午夜還有一個小時。散佈在首都各處的五個政府部門中燈火通明,與此同時,在橢圓形辦公室和整個白宮的十幾個別的房間中,電燈閃射出光芒,房間中的男男女女都坐在電話機和傳真打字機旁等候著來自歐洲的消息。橢圓形辦公室中的四個人坐定下來,等候來自「弗雷亞」號的反應。 *** 醫生們說,淩晨三點鐘是人的精神最萎靡不振的時刻,也是身體最疲倦、反應最遲鈍而又心情最抑鬱的時刻。對於在「弗雷亞」號船長艙中央面對著面的兩個人來說,那也標誌著太陽和月亮都已轉完了一整圈。那天夜裡,誰也沒有睡過覺,前一天晚上也都沒有睡覺,兩個人都已有四十四個小時沒有得到休息,扭歪著臉,眼睛都熬紅了。 索爾·拉森身居一場席捲全球的風暴的中心,成了內閣和委員會、使館和會議、出謀劃策和磋商研討所注視的中心,凡此種種都使得從耶路撒冷到華盛頓整個三大洲的燈光接連不斷地點燃著。拉森正在做著對他自己有利的事情,他正在竭盡全力使自己保持清醒,而這與他對面那位狂熱分子的願望相背道而馳。他心裡明白,如果自己撐不住的話,他的船員和他的油輪便將危如累卵。 拉森知道,那個自稱斯沃博達的人比他更為年輕,且由於心急如焚而變得形容憔悴,由於喝了濃咖啡和冒天下之險所引起的緊張狀態而使他的神經局促不安,他也許會下令把挪威船長捆綁起來,這樣他自己可設法休息一下。因此,這位滿面鬍鬚的航海家面對著槍口坐著,捉弄著他那位劫持者的自尊心,滿心希望那個人將會接受他的挑戰,而在與瞌睡搏鬥的遊戲中拒不退卻並承認敗北。 拉森提議一杯接一杯地喝不加牛奶的濃咖啡,而這種飲料德雷克以前一天只喝兩三次,且都是加牛奶和糖的。拉森夜以繼日地談著話,用暗示到頭來他將以失敗而告終一類的話語挑逗那個烏克蘭人,然後當那個人變得過於激怒而不利於安全時便退下陣來。拉森有多年的經驗,即使打著呵欠也能熬夜,他是經受過艱苦的訓練而成為一位海輪船長,這位鬍子滿臉的巨人,在高級船員和艙面水手打盹的時候,也能清醒而又警惕地徹夜值勤。 這樣,拉森可以獨自一人做著有利於他自己的事情,既沒有槍枝也沒有彈藥,既不用傳真打字機也不用微光攝影機,既是孤立無援又是孑然一身。日本人造船過程中所採用的所有超級技術,本來是可以聽候他的調遣的,但現在對他來說就像生了鏽的釘子那樣沒有多大用處。如果他把桌子對面的那個人逼得太甚,他也許會發脾氣而開槍殺人。如果他遭到挫折的次數太頻繁,他可能會下令再槍殺一位船員。如果他自己變得過於昏昏欲睡,他也許會讓另一個體格較好的恐怖分子來換班,而與此同時,他自己可以去睡覺,這樣會使拉森盡力在他身上所使的種種計謀都前功盡棄。 拉森仍然有理由相信米什金和拉紮雷夫在黎明時會獲得釋放。在他們安全抵達特拉維夫以後,恐怖分子將準備撤離「弗雷亞」號。但是他們會這樣做嗎?他們能這樣做嗎?四周包圍著的戰艦會如此輕易地放過他們嗎?即使離開了「弗雷亞」號,如遭到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襲擊,斯沃博達照樣可以按下他的按鈕而把「弗雷亞」號炸毀。 但那並不是說事情就此罷休了。這個身穿黑衣服的人已經槍殺了他的一位船員。索爾·拉森想讓他為此而負責,他想要他償命。所以,他與對面的那個人通宵達旦地談著話,使他們兩個人誰也睡不成覺。 *** 白廳也沒在睡覺。 危機對策委員會自從淩晨三點鐘以來就一直在開會,不出一個小時,有關進展情況的彙報就結束了。 在英格蘭的南部,從殼牌石油公司、英國石油公司和十幾個其它單位徵用的散裝油罐車,正在漢普郡的倉庫灌滿濃縮乳化劑。睡眼惺忪的司機們徹夜駕著轟鳴的車子,空車駛向漢普郡,滿載的車子奔赴洛斯托夫特,把成百噸的濃縮液運送到薩福克港。到清晨四點鐘為止,存貨已蕩然無存了,國家的一千噸儲備物資都已運到了東面的海岸邊。 可充氣式的浮動欄杆也都運到了,欄杆可用來擋住排放出來的石油,使其在乳化劑發揮效益之前不致漂近海岸。製造乳化劑的工廠已開動機器最大限度地投入生產,直到另有通知為止。 在清晨三點半鐘,已從華盛頓傳來消息,波昂內閣業已同意延長一段時間繼續扣押米什金和拉紮雷夫。 「馬修斯是不是知道他在幹什麼樣的事情?」不知是誰問道。 朱利安·弗蘭納裡爵士的臉上毫無表情。「我們必須設想,他是知道的。」他圓滑地說道,「我們還必須設想,『弗雷亞』號現在也許就會放油。夜裡所作的努力並沒有白費。至少我們現在已差不多準備好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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