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弗·福塞斯 > 魔鬼的抉擇 | 上頁 下頁
七〇


  在油輪預訂起航前的兩個星期,拖船把它從碼頭送到了伊勢灣的中心;在那兒,油輪的雙螺旋槳攪動海水而朝外海駛入西太平洋中進行海上試航。對於全體船員以及隨同油輪出海的十幾名日本工程師來說,那將意味著兩個星期艱苦的勞動,需將每一系統針對各種已知的或可能的緊急情況進行考核。

  那天上午,價值一·七億美元的油輪朝外駛到海灣口,靠近名古屋海岸邊的小輪船上的人們都帶著驚畏的神情目送它從旁邊通過。

  ***

  阿爾漢格爾斯科雅的旅遊村和莊園位於離莫斯科二十公里的郊外,與那兒的博物館和烹調技術高超的餐館渾然一體,而餐館中貨真價實的熊排是享有盛名的。在天寒地凍的一月份中的最後一周,亞當·芒羅為他自己和英國大使館秘書班子中的一位女伴在那兒預訂了一張餐桌。

  他總是變換他聚餐的日期;這樣沒有任何一位姑娘會過分注意。他冒著攝氏零下十五度的嚴寒沿著冰凍的馬路行駛了這樣漫長的一段路程;如果當晚那位年輕而又滿懷希望的姑娘曾對此表示驚異的話,她倒沒有加以評頭論足。

  不管怎麼說,餐館中是溫暖而又舒適的;當他說了聲「請原諒」要到汽車裡去再取一些香煙時,她連想都沒去想這件事。在停車場上,他在寒風襲身時哆嗦了起來,急忙走到兩盞汽車頭燈在黑暗中閃亮的地方。

  他鑽進汽車坐在瓦倫蒂娜的身旁,用一隻胳膊摟住她,親吻起來。

  「我想到你和另一個女人在那兒就噁心,亞當。」她在用鼻子挨擦他下巴下面的喉部時輕聲說道。

  「那算不上一回事,」他說道,「無關緊要的。不過是一種可以驅車到這兒來吃飯而又不受懷疑的藉口。我有消息要告訴你。」

  「關於我們的事嗎?」她問道。

  「關於我們的事。我已請求我自己的人幫忙把你接出去,而他們已經同意了,並且安排了一個計劃。你知道羅馬尼亞海岸邊的康斯坦察嗎?」

  她搖搖頭。「我曾經聽說過,但從沒有到過那兒。我總是在黑海的蘇聯海岸上度假。」

  「你能安排帶著薩沙到那兒去度假嗎?」

  「我想是可以的。」她說道。「我實際上可以到我所喜歡的任何地方去度假。羅馬尼亞是在社會主義集團的境內,那不應該是使人大驚小怪的地方。」

  「薩沙在什麼時候可以度春假呢?」

  「我想,是在三月底的最後幾天。那有什麼要緊?」

  「時間必須是在四月中。」他對她說道。「我的人認為,你可以乘快艇離開海灘而登上一艘近海的貨輪。在四月份帶薩沙到康斯坦察或附近的馬馬亞海灘去度春假,你是不是可以肯定作這樣的安排呢?」

  「我將盡力辦到。」她說道。「四月份,哦,亞當,那看來是很近了。」

  「那是很近了,我親愛的。不到幾天時間。再像我以往那樣耐心等候一段時間,我們將會如願以償的。我們將開始一種全新的生活。」

  五分鐘之後,她給了他一月初政治局會議的記錄稿,並驅車消失在黑夜之中。他把那迭紙頭塞進襯衫和外套裡面的褲帶中,隨即回到了暖乎乎的阿爾漢格爾斯科雅餐館之中。

  當他與女秘書有禮貌地進行交談時,他暗暗發誓,這一次不會像一九六一年那樣,絕不會有任何差錯,絕不會退縮,絕不會讓她再離去了。這一次將是一勞永逸了。

  ***

  在卡斯爾唐大廈的長廳中,埃德溫·坎貝爾從喬治式會議桌向後仰著身子,並看著對面的索科洛夫教授。議事日程上的最後一個問題已經討論到了,最後的讓步已經達成。一位從樓下餐廳來的人通風報信說,在附屬性會議上,美國向蘇聯出售的成交商品已與樓上所達成的讓步相匹配。

  「我想就這樣了,伊凡,我的朋友,」坎貝爾說道,「在這個階段,我認為,我們已無法辦成更多的事情。」

  那位俄國人把目光從他身前自己用西裡爾字母作筆記的幾頁紙上抬了起來。在一百多天的時間中,他已竭盡全力為自己的國家獲得了使其免遭災難的糧食噸位數,然而又使從低空空間到東歐的武器水平保持在最高限度。他知道,他必須做出四年前在日內瓦看來是聞所未聞的讓步,但他已在可能允許的時間範圍內取得了最佳的成績。

  「我認為,你說得對,埃德溫,」他答道,「讓我們為各自的政府用草案的形式擬訂裁軍條約。」

  「還有貿易議定書,」坎貝爾說道,「我想像,他們還想要那個文件。」

  索科洛夫不禁苦笑了一下。

  「我相信,他們將非常想要那個文件。」他說道。

  在下一個星期之中,兩組譯員和速記員為條約和議定書都作了準備工作。兩位首度談判代表間或需要澄清一個有待裁決的問題,但就大部分內容而言,擬稿和翻譯工作是由助手們負責的。當兩份厚厚的文件連同其副本都最終完稿之後,兩位首席談判代表便啟程返回各自的首都去把文件遞交給各自的主人。

  ***

  安德魯·德雷克撂下他的那本雜誌,並向後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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